七月底的江南,热的异常,在太阳火辣辣的照射下,树枝上的树叶都害羞的藏起了脸,知了的叫声显得那么的有气无力,院子里的大黄狗热的直吐舌头。
我倒了一大壶凉白开准备去田里给妈妈送水,天热,自然需要补充的水份也多,刚好于智重这时挑着一担稻子回来了,他一手拿着草帽拼命的扇着风,大口的喝下一杯凉白开,用手臂胡乱擦一下唇边的水渍,大叹一声“爽”。
看着这样的他,我不得不妒忌上天对这个人实在垂爱太多,他的头发因为流汗的缘故凌乱的紧贴在两鬓边,头发上还有几粒已经干了的泥巴,额头上满是细细的汗珠,顺着坚挺的鼻翼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上身穿的是我爸爸以前在家里种地的一件洗得微微发白的黄色短褂,下身一件黑色长裤,大腿上的部位还破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这件裤子也是我爸爸以前在家种地的时候穿的,现在于智重一只裤腿卷到膝盖,另外一只耷拉到脚踝处,由于他现在的身高还没完全长成,所以这件裤子他穿的略略显大,因为我爸爸的腰身比他要粗,所以他刚开始穿这件裤子的时候老往下掉,后来他实在没办法扯了根我以前穿小的毛衣上的毛线系在腰上,随着他伸手臂的动作都能看到他腰上与他裤子颜色不匹配的一条红色毛线若陷若现,就他现在这么一副土啦吧唧的怂样,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额头上的刘海因为出汗,紧贴在额前,可能因为干活老是用手擦汗,有两撮微微翘起,多了几分可爱和俏皮,脸上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偶尔不禁意的眯眼,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性感,用手背擦唇角的动作一气呵成,得天独厚。
“你们这怎么会有双抢?”于智重继续拿草帽子扇着风,翘着二郎腿坐在凉席上问道。
“这个只有我们南方才有的,水稻在南方一般种两季,七月份早稻成熟,收割后,得立即耕田插秧,务必在八月上旬左右将晚稻秧苗插下。因水稻插下得六十天才能成熟,八月插下十月收割。如果晚了季节,收成将大减,甚至绝收。只有一个月工夫,收割,犁田,插秧十分忙,所以叫双抢。”我说的倍儿顺溜,每年双抢爸爸都请假回家帮妈妈,今年爸爸刚好接了一个长达两个月的活,回不了家,妈妈一直念叨幸亏于智重在这,不然双抢还真忙不过来。
因为顺路,我和于智重一块去田里,当然,一路上还是少不了斗嘴。
“哎,好多鱼”路过一个池塘,我惊奇的叫道。
这个池塘不大,也就五亩地那么大,由于长时间不下雨,田里都干了,很多人就会从池塘里抽水到田里,现在这个池塘被抽的能看到底部了,所以鱼看的一清二楚。
以前我经常和斌子他们来这边钓龙虾,这里龙虾非常的多,钓一个小时能钓到半桶,我也知道这个池塘里有鱼,可是钓鱼是个技术活,必须保持安静耐心等待,而钓龙虾就简单多了,龙虾一般都比较笨。所以我从来没有钓过鱼,这次看到这么多鱼,很是惊奇。
于智重放下肩上的扁担和蛇皮袋,挽起另外一只裤脚,往池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