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暖愣怔着大眼睛,也不闹了,眼泪就顺着直流。
“我很困,晚上还要出去,现在要休息了,你出去吧!”展肖痕说得很冷漠,也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心软,也没必要心软了!
“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吗?”齐暖问他,小心翼翼中带着绝望!
“是!”
那一个字,齐暖觉得,天地都黑暗了。
她退出那个主卧室,拉过房门,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走下楼梯,去哪里呢?
这个世界还有地方容忍她的存在吗?
她被全世界的人唾骂,说她不要脸,心狠手辣,拆散了展肖痕和曾筱菲,罪大恶极。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因为她很爱,很爱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情!
没人相信她,同情她!
她走进后院的厨房,那里有很多很多刀具,用来做饭的刀具,她随手拿出一把,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腕处割下!
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你解恨了!
这样,是不是就不需要担负责任了!
这样,是不是就再也听不到那些让人痛不欲生的声音了!
她一刀又一刀的割下去,割下去,血从她的手腕上,不停的流下来,不停地流下来……
医院里。
那个病床上的女人,此刻正惨白着一张脸躺在那里,看上去仿若一碰,就会瞬间消失一般,虚弱得让人心疼。
展肖痕站在病房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小菊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静静的等待齐暖的醒来。
医生说齐暖流血过多,加上营养不良,导致这么久都还在昏睡的原因。
想起在厨房中佣人发现她倒地的那一幕,看上去心惊胆战,却并不是心疼,展肖痕此刻只觉得,头很痛,心麻木!
突然,房门外好像有人进来,应该是齐暖的父母吧。
展肖痕转身,却意外的看到了曾筱菲。
她的肚子更加明显了,她的气色和床上那个人比起来,却真的是天壤之别!
曾筱菲进来之后就后悔了,她来胎检的时候,晃眼看了一眼,却不敢肯定是他们,胎检完了,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却真的看到了。
齐暖自杀吧!
应该是,因为她记得她手腕上那些用布缠绕着染红的血迹。
曾筱菲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逼得齐暖去自杀!
她承认,她有过一瞬的心颤,甚至有过一瞬的内疚,要不然她不会出现在这里,确定是不是发生了她想象的事情。
然而此刻,她看着那两双惊讶的眼睛时,她才发现,她的举动有多么的奇异,也许会被认为过来看笑话的吧。
于是,她下一步就理智的退出了房间,“对不起,我走错了地方!”
她觉得这会是最好的选择。
刚刚走出几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住。
曾筱菲回头,看着展肖痕。
近距离下,他看上去很不好,布满血丝的眼眶,疲惫的模样,还有毫无血色的脸颊!
展肖迹果然,做得很好,他报复得好像很彻底!
“坐一会儿好吗?”他问她,也觉得自己拉着她有些奇怪,缓缓把手放下!
“我得回去了……”
“就陪我一会儿,让我靠着睡一会儿行吗?”他问她,眼眶中的血丝,更加狰狞了。
那应该是几个昼夜没有合眼才会出现的情况!
莫名的,心有些软了!
更怪异的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好像在抗议了,使劲的踢了踢她的肚子。死小子,你是抗议着离开,还是抗议着留下来。
最后,她还是陪着展肖痕坐在了医院的走廊上,展肖痕的头,埋在了她的肩膀处。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齐暖躺在血泊中的样子,但是有你在身边,就好了很多……”展肖痕喃喃自语道。
有她的味道,真的是她的味道。
一分钟,或许不到,那个枕在她肩上睡觉的男人,就发出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真的是,很久没有睡觉了吧!
曾筱菲想要转头看他,却又停止了这个举动,静静的坐在那里,让他安心的睡觉!
她告诉自己,这样做真的只是因为,发生这件事情,多少和她有点关系,而她,没有冷血到看着死人都能眼睛不眨的地步!
市中心医院。
来来往往的人,路过匆匆。
走廊深处,展肖痕静静的靠在曾筱菲的肩膀上,他沉沉的呼吸忽上忽下,那是深度疲倦之后,才会发出的鼾声,不是很响亮,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曾筱菲想,就让他这么靠着她睡一会儿吧,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否则人垮了,一切都会垮掉!
然而,最多十分钟的时间,走廊处响起了尖锐而刺耳的女声,那个发出声音的女人正用一张脆弱苍白的脸颊以一种不能相信不能接受的模样看着亲密的两个人,“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
展肖痕睁开他狭长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眼中的血丝还是如此的明显,但是那一刻,他却彻底的醒了!
他缓缓离开曾筱菲的肩膀,直直的看着齐暖。
“我们都还没有离婚,你就那么饥不择食?展肖痕,我恨你,我恨你!我从死门关里面走了一圈,你却抱着别的女人亲热,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由于过于激动的怒吼,本就虚弱的齐暖险些站不稳,抖动的身体,还是小菊在旁边搀扶着。
展肖痕抿着唇,无语。
倒是曾筱菲,挺着大肚子站在了离齐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说道,“齐暖,连自己都不会爱惜自己了,你觉得还会有谁来爱你?同情你?”
那些话,其实是劝慰她,不知道为何,从曾筱菲的口中说出来,反倒成了一种讥笑和讽刺。
“曾筱菲,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你是来讽刺我的?我现在这种下场你满意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年我为什么要救下你,你早该死在你十八岁那年!”齐暖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都狠毒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