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久这生气便会各归其主。
天罗教的那名手下带着夏尘羽来到一处峡谷,从谷内向上望去,只见万丈深渊的崖壁上伸出木质栈道,一直蜿蜒攀升至高处,从崖底向上望去,能够看见从崖缝内伸出的屋檐。
这高度估摸着得有百丈之遥。
“栈道的尽头就是本教,我只能带你到这,否则被教中之人发现我就没命了。”
“这怎么行?”夏尘羽笑笑,掌心浮现那只乾阳鼎,“你以送鼎的名义进去,带我见你们教主。”
说着施了个隐身术,剑柄抵在那人身后,“敢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那人轻叹了声,接过那只炉鼎,缓缓步上栈道。
走到栈道尽头,能看见巨大的峭壁裂缝,足有二三丈高,依着崖势建着二层木质宫殿,十分巍峨。
夏尘羽悄声问道:“这是总教?”
那人眼珠一转,并不回答,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门口的守卫见了来人上前索要令牌,并未做过多盘查便放了行。
入得殿内,有人上前接引,见了来人手中的炉鼎道:“怎么就你一人回来?”
后腰受夏尘羽的剑柄一顶,那人忙清了清嗓子,“他们去村里查看被破坏的阵法了。”
对方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多心,便道:“快去复命吧。”
不多久走到一处重兵把手的门口。夏尘羽一路上细心观察着,发现这教中之人的境界都不高,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他眼下信心大增。
“送进去吧。”接引之人嘱咐道。
大门打开,那人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炉鼎进入。低头道了一声:“参见舵主。”
可眼前的画面却令夏尘羽惊呆了,就连躲在暗处一向冷静的安然也露出了震惊与愤怒的神色。
昏暗的石室内,终日不见阳光,四壁点满了烛火。四周靠墙立着百格柜,每个格子上都摆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乾阳鼎,鼎内闪着幽光,分明是盛满了生气。
放眼望去,巨大的室内闪动着无数火光,宛如星辰。
夏尘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想数清这炉鼎的数量,可他数不过来。如果每个鼎都代表着整个村的生灵,那这一方室内该藏着多少冤魂?
此时的安然早已怒不可遏,紧紧捏着的拳头指节泛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响。
还没等夏尘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室内不远处的台阶上,背手而立的一人头也不回地冷声道:“你怎么还带了条尾巴回来?”
那人忙作出惊讶状,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地,“属下不知啊。”
说着又左顾右盼地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问:“在哪呢?”
夏尘羽心道真会演戏,装作不知情便能把自己撇个干净了。
还没等他拔剑出鞘,忽然一道灵光袭来,他本能地抬掌阻挡,两道灵光相撞的瞬间,隐身术被撤去了。
夏尘羽一身玄衣身影出现在幽暗的室内。
那舵主微一侧身,招手示意,立刻从四面八方涌出十几名带刀的侍卫,将不速之客团团围住。
微弱的烛火照耀下,十几只刀刃折射出明晃晃的光线,直刺夏尘羽的瞳仁。
少年一副坦然的模样,缓缓拔剑,剑锋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石室内。
“小鬼,你胆子不小,敢擅闯天罗教。”阶上之人转过身,是一副中年模样,声音低沉而浑厚。
夏尘羽冷冷一笑,“有什么话,打完再说。”说着便提剑挥去,与十几名侍卫打在一处。
安然的隐身术在这个位面没有任何人能察觉,他随意地向身后左右看了两眼,找到一个边柜,轻飘飘地一跃而上,翘起二郎腿,托着腮帮子看戏。
嗯,这套身法倒是不错。他评头论足着,飞虹剑诀果然与众不同,就算这孩子不是金丹期,有此剑诀傍身,对付这些个小喽啰也算游刃有余了。
看了一会又微微蹙眉,还是没练到家,刚才那一式剑锋再往上一寸,对手就死透了。他犯起了师尊瘾,总有要上前纠正一番的冲动,可随后这想法又立刻被他压了下去。
这几年夏尘羽在他的座下可以说没受过太多功夫上的教诲,不是让这孩子读经抄经,就是被罚去做苦力,靠自学能有眼下这修为,只能说是老天爷赏饭,天赋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不消多久,十几名侍卫便倒下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人哆哆嗦嗦地提着刀不敢上前。
那舵主的脸色爬上一层怒意,抬手拍了几掌。
不一会便从门外又涌进一拨人。夏尘羽挑了挑眉:“没完了?”
又是一阵打斗。安然只可惜手边没有茶,总觉得就这样干巴巴地看戏缺了点什么。
阶上之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抬手向天,掌心凭空出现一把长剑,他喝了句:“让开。”
随后拔剑而出向夏尘羽直刺过来。
之前的那些侍卫与此人相比,修为与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迅疾而来的一掌眼看就要打中自己,夏尘羽忙挥掌而去,硬生生地接下这攻击。
两道灵流相撞,发出一阵强光,夏尘羽被一掌直接震飞,后背重重地砸在墙上,把那一片的百格柜都砸塌了。
对方仍稳稳地站在原地。
修为差距不小,夏尘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小小金丹凡修也敢擅闯。”那人说着又是一剑刺来。
夏尘羽微一侧身,可还没拉出安全距离,那剑锋一转直冲他的脖颈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道灵光闪现,那人的手腕彷佛被什么击中,哐当一声响,长剑落地。
“是谁?”那舵主捂着手腕,彷佛受了伤,神色紧张地道。
夏尘羽眼前一亮,“前辈?”
仍在暗处的安然有些不满地秀眉微挑,什么前辈?真想给这孩子一个脑瓜崩。
四周没有动静,舵主有些紧张起来,莫说自己一个元婴境竟然没能识破这隐身术,就连对方动手也没露出任何踪迹,这是何等高深的功力。
夏尘羽见那舵主受伤,乘机一剑刺去。
那人右手受伤,便左手使剑,虽有些不协调,可对付夏尘羽还是绰绰有余了。
安然看了一会摇摇头,罢了,对付此人于这孩子来说还是难了些。随后翻转手腕,冲那人凭空一推掌。对方便如遭重击一般直直地往后冲出数丈远,撞在石壁上,砸出一道深坑。
带他们来此的那名小喽啰,原本以为舵主亲自出手,拿下这小子必定是易如反掌,却不成想情况急转直下。他可不想做陪葬,便打算乘无人注意之时,悄悄地溜出去。
可这一细节却没逃过安然的眼睛,一道灵光闪现,那人的脚边出现一道光圈,无论他怎么迈步,就是走不出去。
这边的墙根里,嵌着一个人,嵌得那样紧,怕是连扒都扒不下来。
夏尘羽笑意盎然地冲着半空抱拳道:“多谢前辈!”
安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冷地道:“听你唤了几声前辈,到底你那位前辈是何方神圣?”
一道白衣身影凭空出现在石室内,透过外袍的薄纱柔和了烛火的光芒,远远望去彷佛浑身散发着莹光的谪仙。
夏尘羽呆立了半晌,许久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师...尊...”
一直在帮他的竟然是师尊!夏尘羽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师尊这样担心他,一路跟随,暗中保护。
他回过神来,大喜过望地又喊了一声师尊,这一声清亮透彻,十六岁的少年步履轻盈地奔上前。
“徒儿,谢师尊相救!”
安然有些不满,“为师问你话。”能不能不要打岔。
夏尘羽有些哑然,“这......”这回把前辈给暴露了,对方可千叮万嘱不能提到他的。怎么办,他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的神色全落在了安然的眼里。
“不说?”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夏尘羽十分轻微地战栗了一下,忙道:“不......只是,我也不知他是谁。”
“他总是.......在我脑子里说话,弟子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得了癔症。”少年声音越来越轻。
安然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天眼多次搜索的结果证明此人从来没有现身过。
此时墙根里的人彷佛清醒了些,挣扎着发出声音。
二人的注意力这才被吸引过去。
“还没死?”安然倒有些诧异,受了他这一掌还能有口气,也算命大。
夏尘羽走到墙根,一把扯过那人的后颈将整个人提起来。
“听你属下叫你舵主,你们这是分舵?总教在哪?”
那人大口地喘着,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十分微弱地发声,夏尘羽把耳朵凑近了,才听得断断续续的一声:“不......知......”
然后那颗脑袋便突兀地垂下,再也没有了生气。
夏尘羽只得松了手,没了生气的死人立刻咚的一声落地。从此人身上掉出一块令牌,雕刻着十分别致的月形图案,两道弦月反向交叠在一起,夏尘羽觉得好奇,便拾了起来。
安然见状撅了撅嘴,看来下手重了,该留口气问话的。可立刻又眼神一动,目光转向还困在光圈里的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怎么把你给忘了。”
那人吓得瘫软在地,他可不想再受那折磨了,如同万蚁噬心,痛不欲生的痛苦,他光是想想就腿软。
“我......我是真不知道,每座分舵都只有舵主才知道总教在哪。”
“是吗。”安然面无表情地幽幽然道,“那么,你就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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