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见林南霜退后一步,露出受伤的神情,“霜霜,你还在怪我吗?”
林南霜礼貌道,“我现在是齐宅的丫鬟,要做好分内之事,现在我要去取午饭,麻烦秦公子让一下”。
秦成听出林南霜的言外之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眉宇间有些急躁,最后还是耐住了性子,继续道,“霜霜,我已经在找机会了,等到时机合适,我就想办法救你出来”。
林南霜觉得秦成的话太过肉麻做作,在道歉的话语下似乎还藏着别的目的。知道自己一直推拒,秦成会一直纠缠,故林南霜看了秦成一眼,没再反驳,接着垂下了眼睫,看着似有些动摇。
秦成受到了鼓励,像二人之前相处那般,又说了许多动听的承诺。在林南霜快不耐烦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霜霜,我想救你出来,只是在这之前,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林南霜有些惊讶地问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秦成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现在伺候齐豫对吗?找个机会把这封信放他书房里就行了”。
林南霜一怔,没想到秦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秦成循循善诱,“只是一封信罢了,你偷偷把信放好,我立刻就派人去接你,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林南霜看着秦成的目光有些复杂,心中替原主不值,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到头来秦成也只想利用她。
见林南霜不接,秦成又开始继续那些肉麻的情话,试图继续哄骗她。林南霜一是担心秦成继续纠缠,会被其他人撞见,二是有些好奇信的内容,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把信接了过来。
秦成面上立刻有了笑容,眉宇间还有些隐隐的得意,林南霜自幼就喜欢他,哄骗她帮自己办事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秦成走后,林南霜拿着信走到了花园角落才拆开,信是用大周朝的字体写的,她只依稀看懂了一半,大约明白这信是以一个边防将领的口吻写给齐豫的,主要是问候齐豫,但话里隐约藏着投诚的意思,多次抱怨军营的将领无才,只有齐豫才有治军之才。
信的内容并无可疑,但若这真是那将领写的信,秦成直接送进齐宅便可,何须让她偷偷放到齐豫的书房去。
林南霜想起之前院子里的丫鬟说齐豫是来云河县探望外祖一家的,但从这封信看来,齐豫此次来云河县多半是为了公事,而且还触及了云河县某些人的利益,所以秦成和他背后的人才想出栽赃陷害这一招。
想到秦成,林南霜不禁摇头,从秦成今日的表现来看,他对原主并无情意,只想利用她。可怜原主真以为他是有苦衷,见与情郎私奔无望就自尽了,殊不知那情郎冷心冷肺,只在乎利益。
林南霜大步走到花园里的小河边,那小河通向云河县外的丽河,林南霜把信直接撕碎,全部丢了进去,看着碎纸被河水淹没流出了府外,才快步离开。
原主单纯天真才会相信秦成,林南霜在现代早见识过各种渣男的招数,秦成想哄骗她,那如意算盘可真是打错了。
林南霜将秦成之事抛之脑后,继续往厨房走去。她现在是齐宅的丫鬟,就算日后秦成知道她没送信,难道还能将她如何吗?
书房。
之前被林南霜撕碎扔进河里的信,已被妥帖抚平晒干,拼凑出原来的模样放在了齐豫面前。
侍卫徐定把林南霜秦成二人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怀薇看完信后,并没有按秦成说的做,而是直接把信撕碎丢河里了”。
齐豫微微扬眉,有些意外,“秦成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是贺梁府里的一个谋士,几年前中了秀才,不过乡试时屡试不第,便投到贺梁门下了”。
贺梁是云河县黎镇的守将,黎镇是边疆的军事重镇,与大周朝的属国破云国不过相距一百里,地势险要。
齐豫扫了眼桌上的信,“我才刚到,贺梁就迫不及待地行动了,看来父亲的判断没错,这玉诀案一定大有文章”。
徐定道:“公子,要不先去把那秦成抓来严刑拷打一番,不信他个书生会不说实话”。
齐豫摇头,“擒贼先擒王,若他不知晓贺梁的全盘计划,我们就打草惊蛇了”。
“公子的意思是?”
齐豫手指轻敲书桌,“将计就计,他不是想派人送信进来吗?我们就如他所愿”。
“公子英明”,徐定道:“那怀薇那边是?”
听到这个名字,齐豫脑海中一下便浮现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睛的主人明明很害怕,却强装镇定给他敬酒。
齐豫随口问道,“她现在是做什么?”
“在院子里做些洒扫的活,听说还会去厨房给张婆子帮忙”。
齐豫道,“前几日,秋月起了天花被移出去了”。
徐定跟在齐豫身边多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恭敬地退了出去。
另一边,林南霜回到了墨章院,给院子里的花草又浇了一遍水,才见初露回来。
初露直接趴在桌子上,“午宴可算结束了,公子这次来云水县,才带了几个丫鬟,根本忙不过来”。
林南霜把菜碟端了过来,“菜都凉了,要不要我送去厨房再热一下”。
“不了不了,我太饿了”,初露拿起筷子就直接开始吃了,“现在天热,吃凉的也可以”。
林南霜道,“我听张大娘说,过几日就会买一批丫鬟进来,到时候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初露点点头,“希望秦管家动作快些,中午可把我们累坏了。不过说真的,我可真羡慕你,在外院洒扫可比在屋子里伺候公子轻松多了”。
林南霜正要说话,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粉裙丫鬟推开了门,听见二人的对话,接了一句,“这有什么可羡慕的,连公子一面都见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