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姬公主芳龄16岁,来访千濂国乃为和亲。宴席中,皇帝说关於苓姬公主的亲事他会亲自主持,请苓姬公主耐心等候结果。
这自然是官方说法,实际上内部操作如何,皇帝忙於政务不想管,只想听结果。於是,让一位太监总管来监督,皇子们的抽签过程有无正当x、公平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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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皇帝的贴身太监—徐涛大人亲自督促实施抽签。
只是,某人还坐在椅子上当大老爷不想理会。手上还拿着一盘盛满瓜子,津津有味地嗑瓜子,彷佛他是来看戏的。
徐涛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子殿下摆出大老爷模样,仍然耐心的劝:「沧王殿下,不可延过久,这样奴才怎麽向圣上交代呢?」
沧王的手指在瓜子中搅弄着,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这细微声音就是会让人想巴头巴下去。只是没人敢。
尘王打算抽签之後,若没有他的事便要赶回去南疆军营了,哪有时间陪沧王胡闹?
「咳咳。」夏祁诩有意的咳了声,让某人收敛些。
「徐涛大人,尘王殿下似受风寒,快去拿一件大衣来给尘王殿下披上御寒。」沧王命令後,再继续逍遥自得闲地拿瓜子嗑。
……
徐涛眉头紧皱、眼睛抽了抽,想大声却不敢得罪,只好望向尘王殿下求救。
尘王跨大步流星雨的步伐往沧王那走去,一把拿走一盘瓜子没收。沧王眨眼似讶异竟然有人敢夺走他的点心。
「别以为本王会惯着你胡闹。」
沧王扬起一抹微笑点头,「还是大哥霸气有威严,小弟我不得不屈服。」
「那边的,别以为本王没看到你翻白眼。」沧王扫一眼窗户那的座位上,千濂太子—夏承凛,他觉得『沧王又在发神经』的不耐烦翻白眼。
太子没理会沧王,敲书案边缘示意太监快开始。
在场的皇子有四位,分别是:赶时间的尘王、疑似被所有人忽视的边缘人寰王、翻白眼的太子、嗑瓜子大老爷沧王。
太监朗声说道:「抽中红色者,乃这次与苓姬公主和亲的皇子。请各位殿下举高手上握着的竹签。」
蓝、红、蓝、蓝
寰王面貌呈现喜悦之情,得意洋洋地看向太监徐涛,「徐涛大人,如您所见,本王抽中了!」
沧王嗑瓜子的声音突然变大声,而且还有节奏似的响起配乐一般,庆祝寰王抽中签王。
「尘王你为什麽不直接把那一盘瓜子给扔了!?」寰王一转头变成飙骂的暴怒神色,额头冒青筋,他说的这句话在责怪尘王为什麽做事不乾净利落。
「……」尘王没有与寰王计较礼数问题,想来他真的是非常赶时间,「徐涛大人,抽签已毕,本王可否先行告退?」
「可以,奴才会向圣上禀告尘王殿下先回去忙军务。殿下慢走。」徐涛弯腰亲送尘王走出房间外。
再回到房间里,「寰王殿下,请随奴才来,要向圣上回报结果以及张罗亲事。」寰王正要回覆徐涛,只听某人言之:「你这脾气娶了苓姬公主,本王不敢想像日後王妃有多麽辛苦,还要忍受独在异乡的寂寥。」
沧王露出哀伤的表情捂着额头,一手撑着书案,叹气苓姬公主运气太背。
「你能不能闭嘴吃瓜?!」寰王平常其实很温润如玉又有气质的,无奈遇到沧王,只剩下暴怒易燥。
「刚才是谁叫尘王殿下把本王的点心给扔出去的?好像是这位散播口沫横飞有心让在场之人都被你感染成笨蛋。」
太子默默地想走出这房间里,不想搅合这两人的争执,不,是某人单方面被呛。
「既然为花瓶,该当为背景,花瓶怎麽能擅自走掉?」
「还有何事,都与本宫无关。」夏承凛漠寒地看向沧王说。
徐涛被晾在一边,看着这三人你来我往,培养感情,显然很不是滋味。好歹他也是皇帝身边的人,怎麽能没有存在感?
「寰王殿下,跟奴才来吧。」徐涛大声放话,找回存在感,「沧王殿下,奴才提醒您,太后娘娘刚才指名要见您一面,还是别在这耽搁了。」
房间里剩下两人。
「凛儿,陪本王去。」
「……你不恶心,本宫被恶心。」夏承凛全身起了一阵恶寒。
「手足之间互称名字有何不妥?难不成太子殿下不满意这名字?」「从你口中说出本宫就觉得很恶!」夏承凛没好气地看着沧王,告诉他别擅自讲自己的名字。自我感觉良好也别太过分。
沧王没继续说什麽,倒是小声嘀咕着:小时候都能亲昵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互相戳脸颊玩闹,长大後都变得这般模样。变化速度b世间万物还要快,可叹阿!
夏承凛没有停步只不悦地斥责:「你碎碎念个什麽劲!」
「太子殿下,此处已是景仁宫,请注意言行举止。」沧王平淡地提醒夏承凛,别过於大声说话。
夏承凛猛然停步,错愕在原地。
……
本宫明明没有要来的……
这家伙!
夏承凛拂袖而去,快步走到前面去,不等沧王跟上。
沧王觉得有趣的笑着,挂着这样的微笑踏入正殿中。
太后询问两位皇孙有没有吃过午膳了、最近过得好吗?
嘘寒问暖一番後才放他们回去。
踏出景仁宫的范围外,太子不打算继续与沧王同行,独自带着小厮与太监要回去东宫。
「走这麽快、会错失良机。」
太子身子刚要入马车里,未转身即问沧王:「作甚?」
「苓姬公主这千里迢迢的来到我国,是开启劫数亦是造劫的终点。」
「……讲人话。」
「皇宫,将无宁日。」
夏承凛还是老样子冷冰冰地脸,「皇宫何时有过安宁日?大白天少做梦。」
「太子殿下所见仍然是如此表面吗?」沧王像感慨也像是暗讽。这让夏承凛转身下马车走到沧王面前,「有话直说。」
「何不一看究竟呢?只是不晓得……太子殿下是否愿意赏脸了?」
夏承凛转身吩咐跟随的小厮与太监先回去东宫。
「带路。」
夏翊泷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彷佛准备要带游客去旅游胜地观光的导游。「太子殿下,请随皇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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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王带着太子前往某个地方,後者严肃地戒备状态,前者……
随时随地都能嗑瓜子的乃京城四皇子殿下是也。
夏翊泷自衣袖拿出一袋瓜子嗑,还转头询问太子要不要一起品嚐。
「边走边吃,成何体统。」
「饥肠辘辘,成何大气。」
「听你胡说八道……」
「听你傲娇没药医……」
沧王走向太子面前,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
……
对,这是一些太监与宫女看到的画面,两个殿下就这样在翎嫔娘娘的宫殿里斗嘴。
「……咳咳,两位殿下是要来探望翎嫔娘娘?」
某位太监看不下去来阻止这两人忘我地斗嘴状态。
「对,麻烦你进去通报娘娘。」
後面的太子不明所以,「带本宫来翎嫔娘娘这作甚?」
沧王正要回答太子,宫殿内……
发出惊悚的尖叫声,一群宫女像看到鬼或是怪虫满天飞,蜂拥而出。
「……」夏承凛怔在原地,夏翊泷原本玩世不恭的笑脸沉了下来,「太子殿下,您先回东宫,这场面您还是别看的好。」
说完,沧王迳自朝着翎嫔娘娘的宫殿内走入。
当晚,太医与仵作看过後,发出消息,翎嫔娘娘,薨逝。腹中胎儿也无法幸免。
突如其来地噩耗,传遍後宫,而昭文宫里,皇帝夏沐辰也得知此事。
寰王与苓姬公主的婚事得要延後几天,等翎嫔娘娘的丧礼过後再举办。
当晚,东宫来了访客。
「太子殿下,沧王殿下说有急事商议。」
「……」夏承凛也想找他,但私事还是隔日再谈较为妥贴。谁知道这人直接踏上东宫来?
侧殿里。
「你是有意为之,刻意带本宫去沾染晦气?」
沧王不置可否地脸上添了笑意,「你这话说得让本王困惑了。敢情太子殿下将本王当成是先知?」
「那你给本宫一个理由,除了巧合之外。」
沧王自己倒了一壶茶,一杯递给太子,一杯自己喝着,先嗑瓜子再说。
夏承凛其实想就寝了,只好耐着性子等这大老爷开金口。
「……」诡异的咬碎声格外刺耳,沧王喝了口茶润喉,才愿意说。
「你抽中签王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夏承凛嘴角微上扬,「你想说什麽。」
「你与寰王要演戏最好是演的精彩些,不然本王就拿瓜子扔你们俩。」沧王似警告地说,「你不想娶苓姬公主的原因,本王没兴趣知晓。倒是这位公主一来……翎嫔娘娘正好过身,这倒是真的晦气。」
「太子殿下敢不敢听可怕之事?」
「你敢说,本宫自然敢听。」
沧王收敛起笑脸盈盈的模样,换成严肃脸,难得正经八百地望向太子。
「……姒芸裳,湘嫔娘娘。今日的翎嫔娘娘的死法,据太医们所言,与湘嫔娘娘如出一辙。」
语毕,沧王像是在欣赏太子会露出什麽表情,可太子还是冰霜脸,「刻意提起本宫母妃,你可有觉悟,别想踏出东宫一步?」
「先不论太子殿下如何威迫皇弟,皇弟以为,如今首要之务,该当厘清翎嫔娘娘之事件真相,以及……你与寰王这样做还是有缺失,本王是来好意施惠,让事情能完整落幕。」
夏承凛自小时候就摸不着沧王行事作风,今夜的谈话,亦是。
「你不妨先说说,你在哪偷窥。」
沧王啧了一声,「偷窥是平民百姓会做的,太子殿下别降低本王的格调好吗?」
「……」
「那个宫殿正在修缮,屋顶上有一个破洞,绝佳的看戏位置,本王一边赏景、一边嗑瓜子看你们俩偷j摸狗。」
夏承凛皱眉瞪着沧王,纠正道:「什麽偷j摸狗?那是躲在暗处之小人行为。别降低本宫的格调好吗?」
沧王饶有兴致的瞧着太子,「你学本王的速度倒是很快,希望太子殿下日後的反应能力也能如此。」
「……大门在那,不送。」
夏承凛站起身要回去就寝了,谁知沧王手一拉住衣袖。
「已过戌时了,太子殿下舍得让皇弟在外头过夜?宫门也关了,本王的宫殿那儿还没有整理好,太子殿下……」
夏承凛反手甩开某人的手,顺势藉由力道欲打一巴掌过去。夏翊泷头往後仰躲过这一掌,乾脆直接躺在地上,望着太子。「凛儿、你若想切磋,皇弟我不介意深夜动武,咱们可举剑邀明月,对影成……」後面的话被门拉开声掩盖,夏承凛显然不想照顾『刻意夜宿东宫的食客』,朝着走廊的太监宫女喊:「来人、安排一个院子给沧王!离本宫越远越好!!」
「皇兄好无情哦~」沧王仰头望天喊着。
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室内恢复宁静,夏翊泷恢复平日表情,瓜子不嗑了,茶也不喝了。
他只望向窗外皓月与星辰共聚,那清晰可见的明月,光芒落入在这房间里。
这一切,才刚正要开始……ρо1㈧Gひ.ひιρ(po18gv.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