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白马於沙漠中扬尘而去,驾驭之人身着一身戎装,军人的气息展露无遗。
然仔细观察,此人虽然带有肃杀之气,但面容却姣好白皙肌肤,雪亮如沉碧。女子容颜不被长年累月的风沙影响,仍然保持美颜,天生丽质。
她的腰间挂着令牌—赵王王府。
她乃赵王赵霆锋的女儿—赵芸华郡主。兄弟唯有赵王唯一的儿子—小王爷赵筠庭。
经过漫漫长夜,无止境的风沙吹埋,终於能见到远方隐隐约约出现的一座城。
西域城。
而这条道路,正是—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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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王王府。
寒柳今日是第十六次看到自家主子维持这姿势。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天花板,面无表情也就罢了,只是他一直搅弄这碗瓜子发出声音,长腿翘在桌上。
至於为什麽重复了十六次?
「殿下,恕属下多言……就算宁将军不愿开口说出三年前的范水江战役情况,您,更不应该如此荒废一整个下午都在维持这姿势,属下担忧您会脊椎侧弯严重,还会……」
「寒柳。」夏翊泷今日第一次在王府里开口了。「本王不是荒废,而是在思量下一步该如何……」
小厮前来禀告。「殿下,太子殿下来访。」
这是寒柳错愕加怔在原地怀疑人生的原因。他看到自家主子瞬间把长腿放在地上稳稳的,坐姿端正,严肃表情瞬间虚无,转而轻松和蔼可亲,甜美的微笑。
「寒柳,去外面守着。」
……哦。
寒柳眼神死中含义:『恕属下放弃治疗了……』
太子被引至侧殿里。他刚拉门要坐下来喝口茶再说话,却见对方先开口:「我舅舅就是不愿与我透露一个字……」
「……本宫也去找过嘉仁伯。」
「嘉仁伯说什麽?」
夏承凛短暂回忆白少雁说的话……
『三年前的范水江战役……太子殿下,恕臣得罪了……琏将军的归来与否,真的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皇兄?」夏翊泷伸手按住肩膀,稍微用力,对方猛回神就是伸手挥开。
「……」撇头。
「……我只是看皇兄眼神越来越阴沉,甚是担忧皇兄。」
「你是担忧本宫……」夏承凛站起身阴沉着脸问:「还是担忧本宫问出了真相,比你先知情真相,会做出什麽违反合作的事情危害到你与宁家的利益吗?」
合作、利益?
在皇兄眼里,我只是等於利益的存在吗?
他微笑着,温柔着说:「不论是我或是皇兄知道真相,於国,都是早日洗刷三年前范水江战役牺牲万千战士的耻辱。於私,白少雁将军与我舅舅,都能从此高枕无忧的过日子。」
夏承凛没再理睬他,只是冷声说要回去了。
「恕皇弟不送了。」夏翊泷微笑着道别,仔细看的话,其实有点挂不住。
「……要不是为了晏华……本宫实在不愿与你往来。」多次的擦肩而过,都是伤人心的言语。
拉门声关上,寂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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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长发如瀑布刷下来披肩脑後,美人一双眼眸是黯淡无神,然而却不经意流露出如炽热的红色之瞳。再仔细看着,一双眼眸,有着一座城,却被分割。而炽热的红是如岩浆般滚烫的火焰,迫不及待地吞噬着城。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醒醒!』
女子抱着自己从这座城逃了出来。
女子派人疏散百姓去他们那避难。
『……救……我母亲……其他人……还在里面』自己紧紧抓着女子,盼望着,渴望着女子能回去,像抱着自己一样救他们出来。
『公主殿下!我是千濂国的芸华郡主!西域国主与其他人都被困在城堡里,我救你出来後,後方的城,无法再让人回去了……』
绝望、不,是掉入绝望深渊的沉沦。
身上被火溅到的灼伤,似乎,也不痛了。
无论再过多久,睁开眼,永远都是滚烫的火焰,吞噬着西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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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濂国城门外。
『南疆紧急军报!紧急军报!求圣上开城门!』
这是她的声音……
芸华……
过了一天。
『圣上,芸华前往南疆范水江境外,惊见西域城被烧了……唯有公主殿下幸存。』
『公主殿下乃西域国主的皇太女—萧婉宁公主殿下。』
『芸华想让公主殿下过平安的生活……因此想献给圣上当嫔妃……』
芸华……
萧婉宁头盖着轻薄的面纱,一双眼眸只是凝视着赵芸华。
『朕,允了。来人,传朕旨意:封西域国主的皇太女萧婉宁公主殿下为—萧婕妤。』
『带萧婕妤去更衣。』徐涛吩咐宫女去带公主殿下。
後来,她被带去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以及,其他後宫嫔妃的忌妒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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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
愿这场故梦,是带给你喜悦、天真无邪的笑容绽放与春天的花儿朵朵融为其中。
不用再醒来看那吞噬家的火焰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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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婉宁身为皇太女,自然也b其他姊妹还要了解一些事情。
包括……
「母亲。」
「宝贝啊拜托你出声之前有脚步声好吗!?」
霸气威严集聚於一身不苟言笑时常严肃、西域城最有权势地位的女人—国主陛下萧翎玉。
但是她此时露出的表情显然完全不符合方才叙述的条件。
就像是一只被发现做错事的小猫一样颤抖着。
「……母亲,你为什麽,要缩在角落阿?」不知道被其他人看到西域国主这模样会是有何感想?
「宝贝啊!母亲我是在潜行夜袭苏君!」
苏君—苏云峥。这是男人,美男子,在母亲眼里胜过於自己生父凤君的男人。
也是母亲的新宠。
「……」母亲完全不觉得那句话中的词语有多麽危险又可怕。
理直气壮。
「那麽……母亲现在是以失败告终缩在侧殿吗?」
「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婉宁阿!你不知道苏君他!他!他!!!」
「母亲,我在听。」
「他把我赶走了!!!呜呜呜呜呜呜!」活得像是被苏君家暴的模样。
萧婉宁拍拍背、给纸巾、给水。安抚着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上演被苏君无情赶走的母亲。
不知情内幕的,会以为是苏君无情无义、冷血刻薄。
让我们还原现场。
倒带回去。正殿里。
苏云峥寝室外……是的,西域国主萧翎玉努力攻略到此。
「苏、君!有没有想我阿!」这是飞扑过去的爱、这是扑过去的热情、这是今生不负你的真情。
寝室里,唯有一个男人。
他是苏云峥,他的嘴型动了一下,非常轻微,但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寒意。
滚。
「……晚安呦。」这是萧翎玉,畏缩的缩回去走廊上,默默的无声的悄然离去。
「侧殿的枕头棉被、有没有想我阿!又到了美好的夜晚!」
她扑上去柔软舒适的床铺,睡着了。
这是她的每天晚上睡前发生的事情。
回忆结束。
「母亲、母亲!」
听到宝贝女儿的呼喊,她立即睁眼。
「有什麽政务,女儿都会帮忙处理好,条理清晰,层次分明。」
听到这麽懂事体贴的话语,萧翎玉顿时心放松了许多。
「这份……密函,你打开看。」
萧婉宁接过密函,上面签署着『千濂国』、『宇文侯—宁存墨』
见她读过内容,国主端详着女儿的表情反应。
「母亲……」
「这是战争,战争,从来都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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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西域国主萧翎玉的心腹大将—莫如雪。
她单枪匹马,杀入敌营,一夕之间夺走了千濂国两座城池。
她来到范水江境外,面对远方的三大将军,犹如风吹沙一般,不值得伸手握住。
琏将军符晏华、宁逸臣、嘉仁伯白少雁。
战争结束,她只记得一人,被她打到像凌迟一样的死法。
琏将军符晏华,她亲手将这不成人形的男人推下悬崖,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好战友呢……』
她呢喃着,经过一个男人身侧时。
『……彼此彼此。好战友呢……』
他轻声细语,经过她身侧时,挂在腰间上的令牌掉下来。
莫如雪捡起来擦拭被血脏w的一块,「别再掉了。」
男人轻声说了谢谢後,从此与她毫无交集。
莫如雪站在寒风刺骨如海水冲刷的战场上,她闻着周身的血腥味,夹带在风声中说着……
『宇文侯之子,宁逸臣……好战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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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
寂静无声无息无限蔓延,直到远方传来马蹄声。
幸存的将士们盼着一丝希望抬头看着……
「是尘王殿下……尘王殿下来支援了!」
等待支援的时间,是b折磨肉身还要漫长的精神凌迟。
「少雁!」尘王一跃下马,直接冲向白少雁。
「少雁!你和晏华、逸臣都没事吧!」
尘王抓着白少雁的领子焦急的问。
然而,他所盼望的,上天没有赐与给他。
「逸臣在那帐篷休息,无大碍。」白少雁指着一处。
「晏华在哪个帐篷?」
尘王听到一人无事,语气稍微缓了下来,平静的继续问。
「……尘王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回去吧……班师回……」朝……
「嘉仁伯白少雁……本王问你,晏华在哪。」
听到这严肃的称呼,白少雁也不想再忍着……
此时,白少雁的眼前多了一人。
那人,是这麽说的……
『琏将军符晏华……战死沙场,遗t我已经派人去悬崖下找了。』
逸臣冷静清晰地说出讯息。他平时也是这麽冷静……
只是,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冷静,其实是无情冷血……
「悬崖吗……本王知道了。」尘王低头说道,轻声吩咐我和逸臣先班师回朝。
「你去哪。」
「本王带着圣旨来,你无权过问。」
宁逸臣用那冷静的声音再次说:「琏将军符晏华已经死了。请尘王殿下接受事实……」
「『你所看得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全貌。』本王现在不知为何,深信这句话……」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听到,尘王殿下与逸臣两人用如此漠寒生疏的语气对话。
宛如再也不会交集的陌生人,形同陌路。
尘王殿下,从不轻易落泪。
我看到了,他说的那句话时无声流泪。
夏祁诩,他只是十七岁的孩子……战场上,自然不会有人以孩子的眼光看待任何一位将士。
『晏华,我和尘王殿下,等你归来。』ρо1㈧Gひ.ひιρ(po18gv.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