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半晌,没得到回应。
那些女人看着温决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绝昳容颜,仿佛一瞬被夺去了心魂。
温诀皱了皱眉,不想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转向江伯道:“江伯,我去看看无咎,这边就交给您了。”
江伯眨了眨眼睛,又伸手揉了揉:“公,公子您……”
温诀解释道:“以往我不愿露面,确有不便,不过现在好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容貌恢复后的样子不算难看,但是很显然,他也没觉着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惊为天人来着。
温诀之所以会给这些人看自己的样子,绝对不是为了显摆,他只是考虑到自己的脸好了,就像殷无咎说的,他日后也不用成日里遮遮掩掩了,而只要他出门的话,被这些街坊领居看见,不过是早晚的事儿,那么她们现在要看,就给她们看呗。
江伯整个人都傻眼了,其震惊程度,绝对不亚于昨日的殷无咎等人。
“诶,诶醒醒,虎妞——”王大婶对着坐在地上的胖姑娘唤了好几声,对方一直不应,她最后直接对着她耳朵大喊了一句。
虎妞虎躯一震,捏在手里的半块糕点都掉到了地上,她双眼痴痴的看着远去那人挺拔的背影,心不在焉的应道:“怎……怎么了?”
王大婶用劲儿戳了下她脑袋,道:“口水都流衣服上了,还不擦擦。”
虎妞机械性的擦了擦嘴角,说:“这也太,也太好看了吧……本姑娘决定了。
王大婶:“决定了什么?”
虎妞双手撑着膝盖从地上蹭站起来:“这温公子,就是本姑娘要嫁的如意郎君了。”
王大娘面色一僵,然后神情古怪的别开了视线:“你这丫头,怎么成日里的尽做白日梦?这温公子的才情相貌,只怕就是天上的仙子也配得,又如何看的上你这好吃懒做的小胖妞?”
虎妞顿时不高兴了:“我怎么了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王大婶叹了口气:“丫头啊,回去拿个镜子照照吧!”
简直是没眼看了都。
温诀来到殷无咎门前,敲了敲门,见没人应,便开门走了进去。
殷无咎一向起的早,但是今天到现在却还没醒过来,他侧躺在床上,被子只盖了个角,胳膊双脚全露在外面,微微蜷缩着身体,看起来一副有些冷的模样。
温诀走过去,摸了摸他放在面颊旁边那紧握成拳的右手,果然带着丝丝凉意。
温诀给他将被子盖好,又掖了掖,然后就这么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对方的睡颜。
无声,寂静……但却让他觉得如此美好。
殷无咎睁眼时,恰恰对上了温诀的视线。
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师,师父……”
温诀道:“慢点,慌什么?”
殷无咎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觉得不真实的同时,现在看到温诀还特别的紧张,他习惯性的抬手想挠头,手张开时,一张小纸团从掌心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温诀看见了,下意识的身手去拈。
殷无咎却吓了一跳,飞快的将那纸团抢抓进了手中。
温诀一顿,道:“为师不能看吗?这么神秘!”
殷无咎条件反射的摇头,然后又点头,点完了又摇,看起来纠结又笨拙。
但温诀也终于看出他不想让自己看见那东西,伸手摸了摸对方脑袋,道:“起来用早饭吧,我先出去了。”
看着温诀走出屋子,并且关上了门,殷无咎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的死紧的手,半晌,才缓缓的将拳头松开了。
发现里面的字条被汗水晕湿了些,他面色陡然一变。
殷无咎眉头深锁着,小心翼翼的将那被汗液浸湿的纸条一点点展开,看见上面的字迹还完好,方才狠狠松了口气。
——但见那白色的字条上,一笔一划写着“愿与无咎,长伴不离”,落款处还细细的写上了“温诀”二字,看起来重视而又十足的用心,用心到几乎都有些虔诚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殷无咎此前做梦也无法想象到的。
师父的愿望竟然是……希望与自己一起,过一辈子吗?
他那么优秀的师父,那么厉害的师父,那样孤高清绝、神秘莫测,让自己觉得穷其一生也追赶不上的人,他所规划的未来里,有自己!
短短的几个字,殷无咎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都禁不住的心动难抑、感动不已。
殷无咎捧着这方小小的字条,一直到它彻底干了,然后寻了张防水的牛皮纸,裁下一块,将那纸条细细的卷裹进去,再找了只香囊塞里面,贴身挂在了腰间。
容光焕发的来到饭厅,一眼扫过去,温诀,江伯和江锦安都坐在那里,却不见贺毅阳。
“师弟呢,他还没起吗?”
江锦安闷头喝了口水:“回去了。”
殷无咎向来心细,立马察觉到他状态不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道:“师兄,你俩没出什么问题吧?”
江锦安沉默了下,说:“他知道了。”
殷无咎立马猜到结果可能不太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加之还有江伯在场,便计较着晚些时候找贺毅阳探探情况去,看看对方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