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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仅留一丝余晖残留在天际。赵方手握一支长枪,其与陈姿和赵婕均背着一个包裹,赵谦则双手拿着一柄宝剑。细看此宝剑,可以发现此剑与诸葛家的章武剑一模一样,只不过锈迹斑斑,不似章武剑那般给人寒霜凛凛之感。
    一行人刚走出家门不远,便听见身后传来呼喝之声。赵方向后看去,只见十余名比丘追赶而来。他连忙对陈姿道:“你们先走。”
    陈姿知道事情紧急,便带着赵谦、赵婕先行离开。
    赵方站在路中央,横枪挡路,那十余名比丘将赵方包围,中间站着二人,其中一人是佛清,另一人皮肤漆黑如炭、嘴大唇紫、鼻小眼圆、体态臃肿,身上袈裟镶着金边,金光闪闪,极为华丽,此人正是佛清的师父佛摩羯。
    佛清低声对佛摩羯道:“师父,我说的正是此人,他的娘子有沉鱼落雁之貌,他的女儿年纪虽小,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佛摩羯低声道:“把这二人追回来。”佛清低声应允,便带着其余比丘离开。
    赵方刚要阻拦,便见佛摩羯挥掌向其拍来。赵方见其出招快捷峻利,力道刚猛,不敢小觑,手中长枪横扫,直接向佛摩羯攻去。
    佛摩羯身子一低,避过长枪,随即挥腿如鞭,踢向赵方腹部。赵方长枪一转,竖在身前。佛摩羯前向一跃,一掌拍向赵方面门。赵方回枪不及,松开长枪,挥掌硬接。
    两掌相击,二人各退数步,赵方的长枪则掉落在二人中间。
    二人一交手,便知对手实力不俗,但赵方没了左臂,显然处于下风。佛摩羯猱身而上,二人拳砸掌劈,缠斗在一起。
    赵谦三人刚逃到一座桥上,便被佛清追上。佛清知道,擒住孩子,母亲绝不会逃走,便飞身一跃,伸手一捞,便将赵婕擒住。
    佛清擒住赵婕后,色心大起,忍不住在赵婕的脸蛋上摸了一下。赵婕死命挣扎,毫无效果。
    陈姿见赵婕被擒,疯了一般向佛清扑了过去。她手无缚鸡之力,却凭空生出一股巨力,竟然将赵婕从从习武多年的佛清手中夺了过来。
    赵谦连忙拔剑出鞘,挥剑向佛清砍去。佛清一脚将赵谦踢飞丈余,赵谦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他挣扎站起,但手脚不听使唤,又倒在地上。
    佛清慢慢向陈姿走去,脸上浮现一丝极为阴险的笑容。陈姿知道凶多吉少,心中一横,抱着赵婕直接从桥面跃下,河流湍急,瞬间将二人身形吞没。
    赵谦见母亲与姐姐落入河中,悲愤不已,长啸一声,站起身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再次向佛清砍去。
    佛清在剑脊上一弹,赵谦拿捏不住,长剑掉落在地。
    佛清见到嘴的鸭子飞了,怒火中烧,便将怒意发到赵谦身上,他掐住赵谦喉咙,喝道:“你就下去陪你家人吧。”
    蓦地,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其身后传来:“把他放下。”
    佛清惶恐,连忙向后看去,只见一青年站在其身后,此人一身儒衫,眉清目秀,鼻梁坚挺,儒雅非凡。
    佛清见其不动声色的出现在自己身后,知道其实力非凡,但佛清也非凡人,反应极快,直接把赵谦扔向那青年。
    那青年刚将赵谦接住,便见佛清一掌向其拍来。青年见其趁人不备,突下杀手,冷笑一下,右掌平推,一掌将佛清震退。
    佛清带来的十余名比丘见佛清受伤,连忙挥动手中的齐眉棍向青年攻去。青年将赵谦放下,手中长剑出鞘,犹如游龙出海,剑势洒脱凌厉,招招致命,他每出一招,便有一人倒地,眨眼之间,那十余名比丘尽皆丧命。
    佛清见识非凡,忙收敛心中惊骇,道:“阁下何人,可否通名?”
    那青年道:“本人沈青崖。”
    佛清惶恐,失声道:“翰墨门沈青崖?”
    翰墨门乃北魏司徒、东郡公崔浩所创,尊孔子为祖师,推崇儒家教义,以仁义为宗,主持江湖公义,影响力极大。而其背后的清河崔氏更是北方第一世族,在朝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崔浩更是官居司徒,掌管百官任命,深得陛下拓跋焘的信任,乃其身边第一红人。
    佛清深知崔浩此人才学无双,谋略无匹,并且最恨比丘,若是得罪他,恐怕他们整个佛寺将不复存在。
    佛清略一思索,道:“沈大侠,我等只是讨要借资罢了,你也要阻拦吗?”
    沈青崖道:“我欠你们十余条人命,再加上过往那些,不下百人,你何不一并讨要?”
    佛清知道得罪不了翰墨门,便道:“既然沈大侠出面,他的借资就一笔勾销,告辞。”说完,便转身告辞。
    沈青崖并未阻拦,对赵谦言道:“记住他的名字与模样,十年之后,亲手为你的家人报仇。”
    赵谦点头,对着向远处走去的佛清朗声道:“十年之后,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佛清冷笑一声,不作理会,径直走远。
    赵谦对沈青崖道:“多谢沈前辈相救,但我父亲还有危险。”
    沈青崖道:“你在前面带路。”
    赵谦捡起掉在地上的佩剑,还剑入鞘,向其父所在位置跑去,沈青崖跟在后面。片刻过后,赵谦来到他与父亲分开处,看见佛摩羯一掌拍中赵方胸口,赵方倒飞出去,撞在一棵巨树上。只听咔嚓一声,巨树拦腰断裂。
    赵谦恐慌万分,快速跑了过去,只见赵方已然气绝。赵谦放声痛哭,几乎昏死过去。
    沈青崖来到佛摩羯面前,道:“大师又害了一人,不过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佛清来到佛摩羯身边,告诉其来者身份。佛摩羯兀自安然,道:“沈先生,难道你以为有崔浩撑腰,贫僧就怕你了吗?”他嘴上如此说,心中却生出一丝惧意,暗想:“得罪崔浩,凶多吉少,看来我要赶往他处了。”
    沈青崖道:“今日我不会拦你,将来这个小孩会亲自为父报仇,你最好勤练武功,以免死的太难看。”
    佛摩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沈青崖来到赵谦身边,对其言道:“记住这二人的长相了吗?”
    赵谦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坚毅,道:“记住了。”
    沈青崖道:“既然如此,我帮你安葬好你的父亲,然后你便跟我走,如何?”
    赵谦再次点头,道:“我要拿一些东西。”说完,他从父亲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两册薄书。沈青崖见上面分别写着“七探蛇盘枪”和“七探蛇盘剑”五字,不禁暗想:“七探蛇盘?原来他是赵云后人,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将其带到青峰部了,还是带到翰墨门吧。”
    赵谦将薄书收好,对沈青崖道:“还有……”话未说完,便觉天昏地暗,直接晕了过去。
    赵谦其实是想拜托沈青崖两件事,一是寻找其母陈姿与其姐赵婕的尸体,二是将玉佩从佛清手中夺回来。但其体格羸弱,又连中佛清数招,身体早已不支,直接昏了过去。
    沈青崖见赵谦虽然昏厥过去,但并无大碍,便将其抱起,寻一辆马车,启程赶往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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