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枫感觉到他的眸光,紧张地不自觉咽了下唾沫,不自觉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滚烫的指尖轻轻覆盖在自己敏感的后颈,他指尖按在敏感地皮肉上往下一压,唐映枫鼻尖碰到他的。
似是因为还在生病,他的呼吸又润又热,唐映枫也不自觉放轻了些,她手撑在赵云怜身体两边,眼眸不停地眨着:“七哥哥……”
他脖子动了下,嘴唇暧昧地擦过她的脸颊,低低了应了一声:“嗯……”
唐映枫咽了下唾沫,被赵云怜磨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放在后颈的手指忽然滑动,那种若有似无的,却挑逗得人蔓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唐映枫有些受不住,正准备撑着坐起来,他却忽然使了力将自己往下一按,紧接着,脖子上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唐映枫倒吸了一口气,脸霎时红了。
赵云怜指尖拨弄着唐映枫的耳朵:“起来吧,帮我把大夫叫进来。”
唐映枫应了一声,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她一向没心没肺,到了赵云怜面前却总是这般……
唐映枫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将大夫叫了进来。
大夫提着药箱,赶紧对赵云怜把脉。
他气质矜贵,又无形中给人一种冷感,哪有半分方才挑逗自己的模样……
唐映枫走到大夫身边:“怎么样啊?”
大夫笑道:“这位公子体质不错,只是舟车劳顿而已,吃好喝好休息一会便没事。”
唐映枫点了点头,接过大夫写的调理身体的药单子,将大夫送到了门口。
“好勒大夫,您慢些走。”
唐映枫转身时,赵云怜正坐起身,那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唐映枫摸了摸自己脸,朝赵云怜走过去:“我脸上有东西吗?”
赵云怜看着她,道:“没有。”
唐映枫:“噢”了一声,忽然俯身撑在床边靠近赵云怜:“七哥哥怎么忽然这么……”
赵云怜挑了下眉:“什么?”
唐映枫抿了抿唇,垂眸看着他形状漂亮的嘴唇。
他似乎有些紧张,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
“殿下。”
听到唐半山的声音,吓得唐映枫赶紧从床上站起来。
唐半山顿在门口一会,这才走进去:“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赵云怜点了点头:“无碍,多谢国公关心。”
唐半山道:“汪焕已经由素平押往京城,现在估计已经跟柏儿汇合了,我送去京城中的信陛下也应该快收到了……”
信封面印着唐半山的印章,烛火缓缓烤化,皇帝抽出其中的信纸。
将上面的字句反反复复读了几遍,粗糙的宣纸被狠狠揉成一团,皇帝一下抬眸看着殿外:“立刻将人押往天牢,朕要亲自审。”
“哗——!!”
一桶冷水猛地泼在脸上,汪焕一下惊醒,便见面前明黄色的衣角。
“陛下,微臣先是在距离两阳不远的听安县遭遇刺客刺杀,父亲又写信告知儿臣,汪焕企图以毒谋杀,微臣自以为愚钝,又直觉此事关系重大,便拜托父亲冒昧写信告知陛下。”唐靖柏恭敬道。
皇帝点了点头:“爱卿受罪了,接下来的事朕自会调查清楚。”
唐靖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天牢。
汪焕垂着头听完,唐靖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天牢里潮湿阴冷,陛下坐在其中,不说任何话便也让人胆寒。
唐靖柏离去已久,陛下却也不着急审问,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陛下沉稳浑厚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朕没记错的话,汪将军是卫国公的副将,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汪焕眼珠飞快地转动着:“……是。”
陛下淡淡道:“那为何要毒杀卫国公?”
汪焕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陛下声音忽然冷了几分:“受的是谁的指示?”
他们本就是利益纠葛,合作在有些时候牢不可破,却也脆弱地不堪一击。
可现在他死路难逃……不能就这么认罪……
“臣确实是卫国公一手栽培,可臣知道臣效忠是圣上而不是他!”汪焕一下抬起头,“卫国公居功自傲,藐视王权,臣是看不惯他如此行事,所以……”
滚烫的烙铁轻易地烧破衣衫,猛地烧灼在皮肤上,带起无比尖锐的疼痛。汪焕眼眸登时充血,豆大的冷汗一股股往外冒:“啊啊啊啊啊啊啊!!”
“卫国公是什么情况朕自会调查,”皇帝冷冷看着他,“朕现在问你的是,谁指示的?”
火红的铁映着火光,逐渐靠近右胸。
汪焕颤抖道:“是……三、三皇子。”
提审隔壁牢房的官员走到陛下耳边,轻声道:“是三皇子。”
“砰——!”
放在一旁的杯盏被皇帝拿起来狠狠掷在地上。
这一家人,真是反了天了。
端王府内,赵怀亦坐在前厅中央,眸光怔怔地看着门外。
汪焕和被抓的几个暗卫由唐靖柏亲自押送,一到京城境内,还有父皇派去的人。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根本无力回天。
“王爷!”
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赵怀亦眼皮都不抬一下,道:“何事?”
下人惊慌道:“王妃坠崖了!!”
今日本是王妃回府的日子,马车从山崖坠落,他们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
赵怀亦不敢置信地皱起眉,看着下人惊慌的神色半晌,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冲进屋内,从书架上取下了那本蜚声集。
第六十八章 如遭雷击
庭院中央的百年老树如伞盖一般伸展打开, 将大半个寺庙遮蔽于其中。
这寺庙据说极为灵光,京城的高官大户皆爱来此处求神拜佛。
曹盼丹幼时便随祖母来过好些次。
那时恰巧一次宴会过后, 赵怀亦同唐映枫因为一些小事儿闹了矛盾,她上前安慰,却被无视得彻彻底底。其实早该看出来的……
可她都和赵怀亦一样喜欢自欺欺人。
薛明露对赵怀亦有几分真心她不得而知,可曹盼丹知道,自己有多真心。从不懂情爱的孩童到少女的情窦初开和一往而深,都是赵怀亦。
她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嫁给梦中情郎,却发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究竟是赵怀亦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曹盼丹分辨不清, 她如此决绝地离开, 是为了保全自身亦或是明知他这辈子不会喜爱自己的绝望, 她其实也辨别不清。
“到了, 姑娘。”黛浅掀开车帘,将曹盼丹从马车中牵出来。
曹盼丹拉着黛浅的手缓缓走下, 站立在古寺门口,望着庭院中央那颗古树。
……
“表哥, 今日你怎么也在此处?”
他还在和唐映枫生着闷气, 只因为唐映枫给五皇子带了礼物, 却没给他带。
她记得那是个纸风筝,于是去街边学做手艺,自己做了一天。
她小心翼翼地将风筝拿出来:“表哥,这寺庙附近有一处平地, 树少,视野也开阔,不如丹儿陪你去放风筝?”
看见她手里的风筝, 他更是生气了,一把扯过扔在地上,看着自己怒道:“谁要跟你放风筝!”
“姑娘?”见曹盼丹久久不动,黛浅出声唤道。
曹盼丹这才回神:“走吧,进去。”
庙中最高深莫测的之源大师正跪坐于中央闭目凝神,曹盼丹只在三年前随祖母有幸见过一面,也不敢出声打扰,默默取出香叩拜之后正准备离去,大师却忽然开口道:“姑娘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曹盼丹一愣,顿住脚步垂眸看着大师。
大师仍旧闭着眼,缓声道:“世界万物皆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姑娘无意被卷入漩涡,倒也自寻了出路。”
曹盼丹忍不住出声:“大师……”
之源却无意再多说,只拿起木鱼轻轻敲起来。
曹盼丹知晓大师不会再多说,便不再叨扰,行礼之后退出了庙堂。
她们在小僧的带领下去了后院居住,黛浅好奇问道:“大师是什么意思啊?”
曹盼丹摇了摇头,尚在京中时,她便听闻了云鹿州之事,派人去丞相府打听了几次,祖父直接让人告知她不要再打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却又在书房边不小心听闻了赵怀亦派人刺杀唐半山和唐靖柏之事……
春猎一事之后,赵怀亦明显大势已去,曹盼丹私以为这是好事,可没想到他竟然疯狂到这种程度。
这件事无论成不成,曹盼丹都会走。
赵怀亦对唐映枫明明有那样特别的感情,却也能对她的家人下此毒手……
她不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黛浅,安安心心住下几日。”曹盼丹道。
黛浅却放心不下,十分紧张:“姑娘,真的可以吗?不会……”
曹盼丹打断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