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季扶着翻盖透过猫眼查看情况,期间门又是一震。
他关上猫眼,拉着舒时往回退:“离门远一些,两只都在外面。”
“没有逾矩,不会有事。”钟如季说着,“这次鬼怪的能力多半用在动物身上了。”
强化动物的能力,将野兽的凶性提高到可怕的地步。
他们退到床边,钟如季望了眼门,说:“你今晚回不去了。”
说是这么说,舒时也考虑到了,但他一点也不失望,反而有点开心,毕竟不用在那个诡异的房子里待着了,还有钟如季在身边,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不用五点起床,舒服。
“动物的能力是鬼怪赋予的,那么我的房间它们是不是进不去?”舒时问,门外的噪声停了有一会儿。
钟如季说:“嗯。”
打过交道,能看出那只鬼的领域意识很强,他绝对不喜欢未经自己允许的活物进入自己的房间。
而舒时就是那个被允许的人,分房卡的那一天,无论他进的是哪个房间,都会变为此时的19号房。
这种特殊待遇,好坏参半。
舒时:“如果杀人的是动物,那么鬼怪是以什么为出发点为难我们的?”
“不按规矩行事的暂且放一边。”钟如季说,“很明显,伤害动物的,都被动物夺了命。”
舒时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个,不过总觉得鬼怪不会这么好对付,疯狂盛典那天肯定要出事。”
“疯狂盛典第一个出事的就是你。”钟如季看着他说了一句。
舒时笑着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智商的。”
钟如季再什么都没说,他注意着门外好久,一直没有动静,看了眼时钟,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他透过猫眼看向门外的时候,看到一只满是长毛的臂膀,没看到全身也知道是猴子,然后便是盘成一圈的蟒蛇,两者的体型较之白天都大上了一倍不止,猴子倒能勉强接受,反是那条蟒蛇,在后台的身形就足够杀人,此时又大了一倍,对付起来又要棘手很多。
这些动物的凶性很高,不过却善恶分明。夜晚活动的动物绝对不止这两个,后台的动物还有很多,黑熊、老虎、狮子、甚至是大象……
彼时动物们全部放大体型提高战斗力,这里必将血流成河。
七月半鬼门大开,鬼怪的实力陡增,这种难度又会往上提高一个层次。
——
“嘀——现在报时,九点整,请客人前去观赏马戏。”
两人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都快睡出经验了,所以昨晚的同床分外和谐。
“讲真的,这次怎么着都该轮到我了吧。”舒时听到“观赏”二字,情不自禁的吐槽。
连着两天都是表演,他也很想做一个啥也不担心的观赏者。
钟如季扣着衣扣,说:“应该,不过你的运气,没人敢保证。”
好啊这家伙!居然嫌弃他运气差!
舒时气的瞪他,然而这种示威方式并没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钟如季只是平淡的扫了他一眼,他立马就不敢瞪了。
“这个点出去人都被清理干净了。”舒时爬起来的时候说。
钟如季说:“都看到罪魁祸首了,不用在尸体上找线索。”
“我想的也是。”舒时附议。
舒时不像钟如季,他随便捯饬捯饬就能出门,照照镜子只要自己看的下去就没问题,而钟如季是很优雅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遍,连头发丝都理的很规矩。
舒时看着他,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说钟如季这样确实很帅,不过他也真的好喜欢钟如季刚起头发有些凌乱的样子,和他示人的形象相反,透着一点点萌气,果然,自己对长得好看的人真的是毫无抵抗力。
每次钟如季整理的速度都很快,舒时赖个床的功夫再起床,钟如季已经整理好了,两个人的时间完美衔接,不存在冲突,整理好立马可以出门。
取下房卡,舒时带上门,特意从外面往猫眼里看,确实什么都看不到,他瞥了眼脚下,昨晚蜿蜒的血迹也没了,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请两位客人站队,表演在左,观赏在右。”npc还是这句话。
钟如季站到右边,舒时不假思索的跟着站过去,然后睁着眼睛盯着npc。
npc没说话,站对了。
舒时笑的见牙不见眼,傻里傻气的样子被钟如季收入眼底。
这种快乐或许能感染人,钟如季的唇角也弯了弯。
表演队和观赏队分完后,队伍看起来比昨天要短很多,那些不出面的都遭遇了意外。
舒时对这种频繁常见的死亡几近麻木,昨晚还亲眼目睹了几例,再怎么害怕此时都没什么感觉了。
况且,有几个人的脸他是认得的,表演的时候出了意外,第一时间不想办法补救,反而焦急的往动物身上抽鞭子,都过去几天了还没看明白局势的人,就算活过昨晚也不一定能成功离开空间。
——
被领到场地外,两人自然而然走进观众席。
“我想了想,前天听说是蛇和长毛的动物杀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蟒蛇和猴子,我昨晚看到的也是它们,马戏团这么多动物,夜晚出没的肯定不会只限于它们,那疯狂盛典之后,动物数量是不是会增加?”
“还有,如果我的房间是所谓的安全点,不会受到动物的攻击,那我待在房间里,是不是也意味着需要时刻和鬼怪打交道?”
还没找好位置,舒时边走边跟钟如季说。
一大段的分析下来,虽然是以疑问的语气结尾,但他已经在心里确定了结论。
钟如季听完,点头:“嗯。”
“之后你就在房间里别出来,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比起从未见过面的鬼怪,反倒是那些动物更难招架,在马戏团里生活久了的动物一旦拥有足够杀死人的能力,它们会做出什么不言而喻。
舒时:“好。”
或许他此时更该担心的是日期渐近的盛典,那只鬼即将露出真面目,和他玩一个以命为代价的游戏。
第一天仿佛就在昨天,却又好像过去了很久,有些画面模糊不清,给他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想到那个一直记不起来的人,舒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逼真的梦。
今天的表演比起前两天要顺利许多,大多数人上台都没有拿着鞭子,显然也是意识到对动物的恶意就是导致死亡的直接因素。
“今天很顺利啊。”才一开门舒时就倒在了沙发上。
虽然确实没出什么意外,但要一直集中注意力观看表演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这一遭下来又累又困。
他还特意关注了下蟒蛇和猴子,结果这俩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特别是猴子,活蹦乱跳的讨好人类,光看表演完全想不到昨晚它杀人的手段。
钟如季到冰箱那儿拿了一瓶矿泉水和酸奶,回到沙发前把酸奶丢给他,说:“顺利是顺利,但也就这几天才能安宁。”
“是啊,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舒时吸了一口酸奶,说,“所有的表演节目将重现一遍,啧,神神秘秘的。”
“有点头绪了吗?”钟如季喝了口冰水,问。
舒时吸着酸奶,容量不多的袋装酸奶很快瘪了下去,他含糊不清的咬着吸管说:“还没。我每个人都看过了,没找出可疑的。”
“他不在队伍里,也不在工作人员里面。”钟如季说,“毕竟是只鬼,混在人群里面对他没好处。”
“今晚把握机会,你前两晚都没和他打交道,如果再不套点信息出来会很危险。”
舒时算了算,第一晚他听到过鬼的声音,第二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方没出现,第三晚,也就是昨晚上,他睡在钟如季那儿,那鬼也没来找他。
这么一想,能和他接触的机会便只剩下今晚,不好好把握的话,后天的游戏结果很悬。
“嗯,我知道。”舒时应声,但又有一点不得不提,“他让我猜他的身份,但他又不在人群里面,哪儿来的身份?”
“他让你猜他死前的身份。”钟如季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便说出这句话,“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身份能猜,不然就是要你猜他的名字,极少情况下两者都猜。”
前者好说,但后者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舒时还没问,钟如季便做了补充。
“不过猜名字这一类应该基于你见过他,并且他告诉过你名字的情况下。”
“既然告诉过名字还有猜的必要吗?”舒时问。
钟如季解答:“鬼本来就是看不到的,他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已经被抹去,所以就算见过他本来的样子,也会渐渐忘记,忘记他的长相以及一切交流,更别提记住名字了。”
舒时突然沉默了。
“……你见过他?”钟如季问。
舒时自己也不确定:“好像见过,但是我记不太清了,感觉像是在做梦。”
“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