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是这个数倒是好了,你别忘了正紧的铺子那不是有后院的, 就是有阁楼的,那可都是要算钱的, 不能和那些棚子一般估价。咱们这些日子总共就攒下了110两,就这还是这次赏银多才攒下的,等着衙门放出来,只怕是不够啊。”
沈清明心里回忆着以往知道的隔出铺子的价格, 越想越觉得心虚的慌,自己一门心思想着买铺子,可这银子……衙门可不会让你赊欠,这若是有差该如何是好?
不够?那就攒呗,想想前一年他们攒下的家当,沈依依信心挺足,当然更要紧的是她有后手啊。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里的荷包,沈依依笑呵呵的冲着沈清明说到:
“爷爷不用担心,咱们以往脸几十个钱都抠唆的日子,不也一样攒出了如今的家业?如今还能比那时候难?总能凑齐的。”
“我知道能凑齐,只是这衙门可不会给咱们太多的时间。”
就家里这些个钱串子,沈清明从没怀疑过自家存银子的速度,可就他以往知道的消息来看,这样抄上来的铺子放出来可不会慢,哪怕是这会儿大人们一时顾不上呢,三两月的也必定都清理干净,毕竟这铺子开不开门涉及到不少的税赋的。
“那就从明儿开始攒呗,等着衙门出消息的时候,够咱们就买,不够,那就是咱们没这运道。”
沈依依虽然不知道沈清明心里的盘算,可她明白,什么事儿愁没用,脚踏实地的攒银子才是最实在的应对。所以啊,你听听她说的多痛快大气,反正大郎听着很是提气,难得也插嘴说了一句:
“爷,大姐说的对,你不是以往也常说那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嘛,咱们就按照这个来。”
行吧,你们这些孩子都能这么洒脱,他这一个老头还能不如你们?
“那成,明儿就忙起来,大郎,你明日带着弟弟做纸,爷爷吃了饭就去道观一趟,咱家存下的朱砂也不少了,正好全卖了,好歹也能在多凑几个。”
本就都是挣钱挺上心的人,有了这么一个具体的目标,再说起这事儿,哪怕是小的,一个个也眼睛放光,积极地很。第二日一早,都不用沈清明喊人,一个个的就早早的起了身,吃过了早饭,立马就和小陀螺一般相互配合着做起了活。这样的场面看的沈清明心下十分的欣慰,满脸带着笑的走出了家门,忙乎他自己的那一份去了。
家里的人忙着,沈依依自然也不可能闲着,一早就带着自己的东西重新走上了山林,想继续从山里寻找财路。嗯,或者说是寻找拿出银钱的理由借口。毕竟金子什么的,比猎物可值钱多了,只要换上那么一样,家里的银钱危机就能立马解决。只是这样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罢了,到底金子这东西打眼了。
沈家的人都在你忙,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简放在衙门却做了一件昨儿沈依依刚做过的事儿,那就画地图。而且还几乎一模一样的,画的全是周围地形村落的地图。
“你是说,觉着这附近应该还有细作埋着?”
当然他画这个的用意和沈依依绝对是南辕北辙的,不是为了算计铺子,而是为了那可能漏网的细作。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这一点这会儿听王捕头和他的对话也能听出大概来。
“要按照你的说法,这可能不是没有,只是简放啊,看那个下毒的就知道,这些人的手段可隐秘的很,连着咱们自己百姓都有,除非掘地三尺,再惊动了这么一遭之后,想再挖那可不容易。”
“头儿,我知道这事儿难得很,只是……上头的动静您也不是没感觉到,您能说您没想法?”
简放的眼神带着几分笑,语气也颇有些不着调,可就是这种略带亲近,没大没小的打趣,却让王捕头恼也不是,气也不是的很,只能转个头,瞪个白眼,压着声音不轻不重的呵斥:
“这也是你该问的?这可是衙门,臭小子,自打定了亲,越发的不着调了。”
说他不着调,嫌弃问的场合不对,却没反驳他的问题,这说明啥?人家默认了呗。既然这样,那后头的话就更该说清楚了。
“上头那些大人,特别是县丞大人他们,在县里扎根多年,只要有个拿得出手的功绩,再打点些人脉关系,想要升还是容易的。可您这……最能彰显功劳的这会儿一股脑的全让府城的人给弄走了,守城也好,戒备也罢,又有守备营看着,有事儿功劳也落不到您身上,头儿,咱们若是自己不寻些出来,让上头多惦记你几回,那这想借着此事儿做文章的可能可就没了,这样的机会下次再有还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您甘心?”
哎呦,这一问可就问到心坎上了,怎么可能甘心,许是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从捕头变身官宦的机会了,他哪怕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多个拿得出手的体面身份呢,也要搏一搏啊!不然他那会儿怎么就那么拼命?
“你的意思是,在这寻找落网之鱼的事儿上做文章?思路是对,可这文章可不好做,动静大了,上头可未必肯。”
“那就慢慢来,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摸排。这样的人,固守一地必然是不会的,所以只要寻到这些地方哪个在外走动的多,哪个常询问衙门的事儿,哪个爱打听些杂七杂八的,人怎么也能圈出个大概来。等着有了这些,再一个个的去探,总能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