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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时,门外传来了她的脚步声,叶淮无端觉得心头一跳,连忙回头去看时,文晚晚站在门口,笑着向他说道:“那么风筝就等明天你再修吧,我要做饭了,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叶淮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只淡淡说道:“随便。”
    对他来说,是实话实说,但听在文晚晚耳朵里,却觉得他大约又是在怄气,可是方才,明明并没有惹到他呀,突然就风筝也不修了,饭也随便了,又怎么了?
    可真是阴晴不定的一个人啊!
    文晚晚离开后,叶淮依旧站在窗前没动,不多时,厨房里传来刀切砧板的动静,灶门挪开了,柴火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嗤嗤几声,铜锅铲戳着锅沿,她在炒菜,哗啦一声响,她在往锅里添水,很轻的噗噗声,像是水开了。
    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各种声音闹哄哄的,吵得很,又让人觉得安心的很,就好像心头空着的地方,都被她填满了。
    叶淮不由自主往房门前走了几步,鼻端嗅到了一股香味,油润润的,却又带着蔬菜的清香气,叶淮闻不出她做的是什么饭,只觉得格外的香甜。
    饿了一天的肠胃,顿时又活过来,方才那点子九曲回肠,幽微黯淡的情绪也被驱散了一大半,叶淮看着被她放在椅子上的风筝和线绳,慢慢地拿了起来。
    拔剑将歪斜的竹篾片修的平整了,再把她搓好的线绳裁成三段,重新栓了顶线,叶淮将软剑收回腰间时,自己也觉得有些滑稽。
    这柄剑,还是他八岁开始学剑时,大哥特意请了名匠为他锻造的,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用来削竹片。
    可真是,杀鸡用了牛刀。
    就像他一样,若不是他总不肯循规蹈矩,偏要自己来盯着她,又何至于弄到如今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叶淮把三股线固定好了,拿着那只风筝走出去,站在厨房门前说道:“修好了,你去找点浆糊,重新糊上就行。”
    文晚晚仰起头,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灶膛里透出来的火光在眼眸中跳跃,靥边的笑颜温暖清甜,叶淮不觉看得痴了。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向他说着什么,可叶淮一个字也没听见,许久,突然听她抬高了声音,似是带着点娇嗔,叫他的名字:“南舟!”
    叶淮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答道:“什么?”
    “说了半天你也没反应,在想什么呢?”文晚晚笑着说道,“饭一会儿就得,我这就去打浆糊,待会儿还麻烦你帮我搭把手。”
    叶淮  。
    就见她拿了盛汤的铜勺出来,加了一小点面粉,又加了水搅成面糊,然后连勺放进灶膛,用筷子不停地搅着,不多时那面糊变得半透明起来,微微地冒着小泡。
    叶淮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这就是浆糊?” *
    “是啊。”文晚晚抬眼看他,抿嘴一笑。
    连怎么做浆糊都没见过,她还真是没有猜错,他的确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少爷。
    难为他肯为了叶淮,跟着她在这寒门小户里吃苦。
    不多时,浆糊滚得粘稠了,文晚晚拿过抹布,垫着铜勺放下了,跟着去揭锅盖。
    叶淮不由自主便探了头,去看锅里是什么。
    一盘绿的他认得,豆角,另一盘也是绿的,他却不认得。
    文晚晚看出了他的疑惑,两手端出来那个盘子,道:“你猜这盘是什么?”
    叶淮的心思却不在菜上,那锅里一直在冒着白汽,想必很热,她就这么把盘子端出来,不怕烫手吗?
    跟着就见她飞快地放下盘子,把方才用来端盘子那几根手指放在嘴边,上下唇一碰,轻轻地抿了一下。
    叶淮突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为什么不是他?或者他的嘴唇代替她的,或者,他的手指代替她的。
    颊上有些可疑的热,却在这时,又听文晚晚说道:“猜不出来吧?”
    叶淮定定神,摇了摇头。
    “喏,就是那个!”文晚晚端着盘子往屋檐底下走,下巴往前一点,指向院里那片小菜园。
    叶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大片绿油油的,除了豆角,他都不认得。
    “红萝卜樱子。”文晚晚将盘子放在小桌上,笑吟吟说道,“拿五花肉丁炒面,炒熟了拌上菜一蒸,再浇点汁就行了,那盘豆角也是这么蒸的,又省事又好吃。”
    红萝卜樱子。叶淮向菜园里又看了看,哪个是红萝卜?
    不过,这红萝卜的樱子,看起来,还真好吃。
    不多时饭菜摆满了一桌,又有一盘煎得金黄的土豆丝饼,文晚晚拿过那勺浆糊,用小刷子蘸了点,向叶淮说道:“你拿着风筝,我来抹浆糊。”
    叶淮拿平了风筝,文晚晚凑近了,用小刷子一点点往篾片上刷,两个人离得很近,叶淮看见她额前的碎发低下来,毛茸茸的,睫毛忽闪着,也是毛茸茸的,时间过得很慢,一切都那么安静。
    叶淮心想,要是她一直想不起从前的事,就太好了。
    第21章 做媒
    两天后。
    “文姑娘,我托典史找了,县里的卷宗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你大伯的消息,”李青站在衙门口,向文晚晚说道。
    文晚晚一阵失望,勉强笑了下,道:“多谢李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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