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四平八稳的嗓音。「我看起来像有事吗?」
「……」像!就是像!不然那掉在地上,断了一半的刀柄该怎么解释!对方越平静就表示此刻他内心的怒火越炽—知他甚深的自己又怎会不瞭解。
「花道~」悠然的语调顿了顿,红发男子整个肃穆得全身紧绷,竖起耳朵听候差遣—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你先回你家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待他……『解决』一些事情之后。
粉唇勾起,猫眼无波,长指一振—
『鏗』的一声,仅剩刀身的蝴蝶刀硬生生地嵌进水泥灰墙的细缝—其力道之大让钉入墙中的刀身都还不断地细细颤动。
同样觉得自己也跟着发起颤的还有他—樱木花道。
一路好走,仙道。
他在心里默祷。
随意地拉松了领结,将西装外套交给等候在门旁的佣人,他一面挽起衬衫袖子,一面慢条斯理地沿着华丽的螺旋阶梯拾级而上。
他噙着微笑走至长廊尽头的主卧室门前,压下门把,开了门—
一室的黑暗让他一时不能适应地眨了眨眼,唇边的笑意稍稍敛去。
唔?佣人明明说小猫已经……
一面疑惑着,一面却也熟悉地摸上墙面的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八盏美术灯让室内顿时大放光明,也让床铺上笼成一团的棉被堆无所遁形,此刻,那团物事正彷彿被惊扰到般动了动。
呵……原来已经睡了……
仙道重新牵起微笑,同时反应迅速地立刻再切换了几次电灯开关,转为夜灯模式。
原本炫目的白光一转而为暖暖的柔黄灯光,但对床上的那团不明物体而言,似乎被惊动到就是被惊动到了,没有太大差别。
「唔……」
伴随着这声沙哑慵懒的低吟,床上的『物体』在蠕动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地掀开棉被,慢条斯理地坐起身,还『煞有其事』地揉着睡眼,优雅地打了个小呵欠—
只有水户洋平知自己是真睡假睡。
仙道原本因见到对方而更扬高的唇角突然完全僵住,连同紧绷的身躯一齐,像是被点穴一般。
只见床上的人儿—他熟悉的水户洋平……不!现在他突然不那么肯定对方到底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水户洋平……因为……
疯狂涌出的口水让线条优美的喉结不住地上下滑动,向来睿智精明的黑眸此刻却几乎可说是呆愣地紧锁着眼前光怪陆离的美景—
床上的人儿睡得一脸惺忪,一头乱发,十分合乎逻辑,问题在于…对方的身上,正穿着自己的旧球衣—绣着大大数字『7』的白色陵南队服。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他的旧球衣就收在衣柜里头当纪念,洋平找出它一点也不奇怪,要穿它当睡衣也不是不可以,他绝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坏就坏在—
他与洋平身高有别是其次,身形有别才是重点—他是宽肩,洋平则是偏窄肩,撇开球衣的长度不说,光是肩宽的差别,就使得那件他穿起来舒适合身的球衣,此刻却可以说是松垮垮地『吊』在洋平身上……这还不打紧!随着洋平抬起手臂打呵欠的一个动作,过于宽松的球衣就这么顺势地朝另一边滑落,露出半边圆润的肩和大半片的雪白胸膛……粉色的嫩蕊呼之欲出、若隐若现地被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会整件掉落的球衣半遮半掩着……
呃……他发誓~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球衣穿起来可以这么……引人犯罪……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多订几件……
他恍惚地想着,在口水狂涌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口乾舌燥,喉咙发痒的感觉,还有~鼻腔黏膜脆弱地蠢蠢欲动的感觉,下身不安分的搏动感觉……总之,他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正像个未经人事,生涩稚嫩的毛头小子那般直勾勾,痴呆地瞅着眼前的人瞧,完全失了他平日雍容冷静的气度~可,现在这种时候要他还能谈笑自若,神色如常,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他没直接变回狼身扑过去就已经很够理智了!
许是他呆愣的模样取悦了床上的人儿,只见那原本一脸睡意的清秀男子转了转眼眸,极具深意,也极端魅惑地,笑了。
仙道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觉得原本恰到好处的室内灯光不知为何瞬间变得无比刺眼……刺眼到~让他觉得有些昏眩……就在床上男子露齿而笑的剎那。
「彰……」
似呢喃似叹息的叫唤自那粉红的很引人遐想的唇瓣吐出,床上的男子缓缓地由坐姿转成跪姿,一副欲起身的模样—
仙道小小地倒抽了一口气,甚至,下意识地~就要往后倒退一步—虽然马上因为自觉太丢脸而顿住,只宣洩般地捏紧了身侧的拳。
床上的人儿由跪转站,由于方才解释过的身高差异,仙道穿来大约落在髖部长度的球衣套在洋平身上便大约长至膝盖—这也无妨,只不过……球衣以下,一双赤条条的白皙长腿毫不在意地晃呀晃~不见下着……这~才是让仙道『花容失色』的主要原因。
呃……温润的黑眸不动声色地瞥至右侧墙面的多功能电子掛鐘,确认今天的日期—不是愚人节,也不是情人节;不是他生日,也不是小猫生日;不是交往纪念日,也不是结婚纪念日……总之,什么特殊节日都不是!那么……现在这情形~是怎样?!!……小猫心血来潮?『性』致大开?
似笑非笑的俊雅男子在他仍绞尽脑汁推敲一切的前因后果之际,已轻巧地跃下床,踏着优雅的猫步逐渐走向他……劲瘦的长腿在室内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细腻的正象牙色光泽,光看着就觉得十分滑手好摸……更别说那精实的腰身、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他还记得~每当他的手抚过这些地方,对方就会发出细细的,隐忍的可爱呜咽……
停—停停停~!!!
鼻腔充血的感觉太过强烈,逼得他不得不预防性地抬手摀住鼻梁—同一时间,细瘦的手臂揽上了他的颈子,感觉不盈一握(?)的身子密密实实地贴上他,从上~到下。
仙道再次连连倒抽了好几口气,下身已经开始有胀到疼痛的感觉。
「彰……」催眠般的梦幻嗓音再次响起,对方的每次出声,每次叫唤彷彿都化为一阵阵粉色的烟雾,从头到脚将他整个人笼罩,让他目眩神迷,晕头转向。
「嗯?」他忍,他再忍!儘管眼前的一切几乎是他所有幻想成真的写照,可~残存的一瞇瞇理智仍在提醒着他:有什么~不太对劲……所以,他一定得保持冷静,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可……该死的!被对方轻轻磨娑的感觉……真是天杀的~好!
看穿了他的紧绷,对方发出几声轻笑,一样是朦朦胧胧的,像罩着一层薄纱那样的笑法。
纤长的手指有意无意轻点着男人搏动迅速的颈动脉,偶尔轻轻刮搔着线条刚毅的下巴,抚摸着微凉的耳垂……并满意地发现男人开始抑不住的一阵阵轻颤。
粉唇更凑近对方的耳畔,全身重量几乎都交由仙道来支撑,清浅的吐息拂过此刻已烧红一片的耳廓。
「偷偷告诉你……」猫般慵懒的男子抬起腿,用膝盖大胆地抵住男人腿间的硬物—因此而露出的白嫩大腿也在同一个时间落入男人眼中。
粉唇轻缓地开闔:「你的球衣下头……我……什么…都。没。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