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半年,是南河星系最为黑暗的时间,王室成员相互厮杀、争夺王位。死去不久的卡特三世葬礼草草结束,军部忙碌于寻找王女的踪迹,至于失踪了的卢法斯,根本无人顾及。
第二、第三继承顺位的两位王子根本不用米路出手,其他的旁系成员就将他们处理掉了。
谁也不甘心,谁也不让步。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发现曾经庞大繁荣的王室竟然凋敝到只剩两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福里伯爵死在了浴缸里,他两个儿子序列等级才C,不堪大用。”
“还有谁,还有谁?”
这个时候,被米路收买的几支舰队司令官站了出来,向众人举荐这位仅仅十几岁的孩童。他犹如异军突起,突然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杰弗里伯爵的儿子,王女殿下生前也和他走得最近,和殿下姐弟相称,土系异能A级序列……
半年后,所有的竞争者死的死疯的疯,最后的皇室血脉米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爬上王位,他成为了史上第二年幼的王,登基时仅仅十二岁。
米路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修建王女神庙。他要世人不能忘记她,不能忘记姐姐是如何为帝国奉献一切的,只要他还活着,帝国蔷薇将会永远开放。
夜深人静的时候,米路穿着国王的礼服,独自坐在空旷寒冷的玉座之上。外面凄风苦雨,一年又一年,他始终坐在那里,在阴冷的王宫里静悄悄的等。
雨滴在屋檐结成冰,霜花将窗户冻透。
【她会回来的】
【她会回来的……】
“咔——”一道闪电划过。
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领子里,米路随手拨开面前湿透的发丝,走着走着,那些尘封的思绪散开,他又被拉回到了现实。
一路淋着雨走到花圃门口,挂在藤条上的那小小黄色灯盏让他浑身一松。
还好,她已经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蔚梨推开窗户。窗棱上还有没有蒸发的水滴,满地都是泥泞,雨水将青石板地砖冲刷得十分干净。
她拒绝了两位女仆的建议,独自走入潮湿的小花园,忽然,在树丛里听到了有人的动静。
拨开树枝一看,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向日葵花田。因为一整夜的雨淋,高大的花。茎没有倒伏,倒是向着太阳昂起了头。
而一个‘老农民’正弯腰在花田里,满手泥泞地干着什么。
蔚梨辨认了一下,迟疑:“米路陛下?”
后者猛地抬头,一脸诧异地张嘴看着她:“姐姐!”
蔚梨往前走了几步,鞋子立刻陷入湿软的泥地里,她看着面前青年半干不湿的头发,还有身上脏兮兮的白麻衬衣:“你怎么会在这里?”
米路腼腆地笑笑,脸上还有一道泥巴的痕迹:“昨晚雨下得很大,我担心花圃里的花苗,才种下去的,如果熬不过去就会死了。”
蔚梨惊愕:“晚上这么冷,你不会在这里呆了一夜吧,会感冒的,快点离开吧。”
米路摇摇头,随手折下一朵完全盛开的小向日葵递给她:“国王寝殿只有我一个人,好冷好安静,我不想回去。姐姐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这个送给你。”
蔚梨接过来,向日葵的花瓣上还沾着早晨的露珠。
米路对着她笑:“姐姐,这里是我的秘密花园。你走以后,我每天为你种下一朵花,现在已经成了花海。”
“你喜欢吗?”
看着面前俊美的青年,他的眼睛莹莹闪烁犹如宝石,以前明明只到她的肩膀,现在却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了。
她脑袋里忽然出现一句话:他是真的长大了。
蔚梨点点头,然后她就看见年轻的帝王一下子灿烂地笑了起来,那张脸,足以让花都开放了。
第一宇宙·古牧座
在这次星盟例会荒诞中止之后,各星域的代表都纷纷返程。一个月以后,来自星盟组织的惩罚书也下来了。
大臣苗沙手有些颤抖,他努力让音平稳:“本次星盟对古牧座的惩罚……禁止承办星盟例会10年,三个月内于公开场合对南河星系第一王女道歉,且必须为书面材料。删除所有有关假王女的信息,在未来不许凭借相关话题博取利益,同时……”
“关闭其作为银河交通要道的补给站功能,撤销古牧座燃料优先权……以上。”
苗沙磕磕巴巴念完,还未放下手,只闻“砰——”的一。
一只精致的玻璃水杯被人大力掼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刚才还价值昂贵的物件,一秒钟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垃圾。
而始作俑者拳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都在喷火,看得出来十分愤怒。
苗沙想了又想,但还是开口了:“元首,尤朵拉今天回乡下去了,我没有让士兵们拦她。”
兰登嘴角勾了勾,表情扭曲:“做得好,废物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告诉她,永远都不要在主城出现!如果不是她露出马脚,我根本不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的计划明明那么完美,都怪这个蠢笨的农女……”
苗沙动了动嘴没说什么:就算尤朵拉扮演了一个以假乱真的王女,但是南河星系的那位已经回来了……假货在真货面前,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