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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耀当即挤了挤眼睛,痞痞一笑道:
    “好了,卿云,我们两个谁跟谁啊,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此去,可千万要平安才是!”
    话说到这里,乾耀突然间又挠了挠后脑勺,神色颇有些不对劲的开口道:
    “不过,我总觉得,这是一场惊天阴谋,虽然卿云你很厉害,但还是小心为妙,最重要的是——”
    话说到这里又微微停滞了分毫,乾耀突然间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卿云,以一副十分欠揍的语气继续道:
    “最重要的是,本公子可是不想去千里迢迢救人哈!”
    “自从认识了卿云你,本公子这苦差事就太多了,日子也开始过得惊心动魄起来,实在是不想再多加了呢!”
    卿云翻了个白眼,知道乾耀说得是反话,禁不住扑哧一笑,道:
    “好了,我知道了。”
    “赈灾款和救援的事情,我会派人去做的,不过君潋那边我还是不怎么放心,我要先行去查看查看才是。”
    “乾耀,倒是你也要好好的才是。”
    卿云这难得关心,乾耀自然乐得自在,当即便大大咧咧地开口笑道:
    “这个嘛,本公子自然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才是!”
    乾耀和卿云之间彼此信任,该说的都说了,乾耀便也就先行离去了。而卿云这吩咐了兵部侍郎带着人马和粮草前往沧州救援,又和小皇帝交代商议了之后,便直接快马加鞭先行去了沧州。
    翌日,离别之时,京都还在阴雨连绵,乾耀一身玄衣立于城头之上,看着为心爱之人孤身赴险的卿云,心头总有些不是滋味。
    他终究是拦不住她,也不愿意去阻拦的。
    凉意深浓,风雨潇潇。
    乾耀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些什么。
    他一向张狂潇洒,却为何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之时,会那样不舍和担心。
    前路漫漫,他又当如何是好?
    ……
    卿云之所以孤身上路,除了她想更快地得知君潋那边的消息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要用瞬行术,且她的灵力无法支撑她再带另外一个人前往沧州。
    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阿潋传来的消息竟然没有只言片语是单独给她的,如果不是那人假传旨意,那便是事情太过严重,阿潋连给她写信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以阿潋的能力,过去这么久都不曾传来任何消息,那么只怕事情棘手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地步。
    她已经考察过那人的身份和所传信笺上的印信,并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那么便只剩下另外一个怀疑——
    阿潋他绝对是出事了!
    她追问之下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估计消息已经封锁,就算是她用了搜魂术也无法探究出最真实的情况。
    所以,她必须亲自前往!
    无论君潋那边发生任何事情,她都要前去,将其弄得一清二楚。
    她绝不容许,她喜欢的、认定的男人有任何闪失!
    ……
    就在卿云用瞬行术前往正处于动乱之时的沧州时,此刻的沧州大坝,却是波涛汹涌、狂波涌起、乱象丛生。
    从上游蓄积的无可估量的水正哗啦啦地聚集在已经摇摇欲坠的大坝之中,而这大坝的周遭,却是在八个方位都闪烁着一抹奇异的金光。
    那金光闪闪,隐隐透着黑气,仿佛压抑着的天空,黑云欲催,惊险万分。
    很显然,这个早就设计好的阵法此刻正发挥着巨大的破坏力,想要摧毁这里所有阻挡之物,呼啸着将一切淹没。
    而就在这危险之境,傲然而立在大坝上方的是一道甚是孤傲卓绝的身影。
    狂风骤雨之中,他手执一柄赤红色的长剑,坚挺地扛住了那旁边处于阵法中央的两人施术的每一道攻击。
    翻江倒海,乌云压顶。
    沧州大坝本就不怎么坚固,如今在白锦年和缪徽两人设下的金光阵摧毁下,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若非君潋及时查出来这里的异样,在决堤之时以血脉之力阻挡,恐怕如今整个沧州的百姓都难逃一劫。
    阵法中央,白锦年一身素衣,丝毫不惧聚集在整个大坝周围的君潋的人马。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他亲手将这一场大局布下,如今人还没有到齐,他不急!
    好戏,还在后头。
    “轰!”
    又是一阵轰鸣之声,大坝里那蓄积了十几丈高的黄水翻涌着想要将阻拦在它面前的人推倒。
    君潋脚踩虚空之中,完完全全用血脉之中的力量对击而去。
    长剑唰得一动,便直接横叉入了那水波之中,迎上了那持续不断的波涛。
    而这一切,都宛若神仙打架。
    流光和早就聚集在这里的暗卫根本插不上手,在绝对的力量对轰之中,他们就算是上前,也只会是被吞噬为渣渣。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一天一夜,当初摄政王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正准备整修之时,岂料黎国太子白锦年和国师缪徽突然出现在这里,大打出手自然无可避免。
    阵法开启之后,摄政王便下令让他们在此观战不准插手,派人及时在即将受灾的沧州做好准备,而他自己就这样孤身坚持了如此之久。
    这一场鏖战,似乎没有结果。
    但就算是他们也都能看得出来,自家殿下处于劣势之中。
    这一场早就准备好的阴谋,他们如今只能束手无策地干看着,实在是……
    沧州百姓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撤离工作,但正处于阵法中央的君潋却依旧不敢放松任何心神。
    幸而当初临别之际,卿云也曾教过他如何调动自己血脉之中的力量进行术法攻击,如今他才能够身处这阵法之中方能有一战之力。
    虽然他知晓自己无法坚持太久,但能拖一刻是一刻。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弃万千百姓于不顾!
    一旦沧州大坝决堤,那么死伤将会是无法估量。纵然他已经提前做过准备,但却不能在短时间阻止数十万人撤离。
    更何况,沧州和黎国边境只差两个城池,若是军队全部撤走,那么黎军将会如入无人之境。
    这一场生死之局,他无路可退,也不奢望能有任何救援。
    他唯一所愿,便是能够再坚持得久一些!
    这样,他就能够再为整个沧州的百姓多争取一些时间,让来势汹汹的白锦年和缪徽无机可乘。
    他若不死,他们绝不可能轻易抽身!
    缪徽一身黑衣,处于整个阵法中央,俯视着孤身一人应对一切的君潋,那张并不年轻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目光,在术法交轰对撞之时不免轻轻开口赞叹道:
    “果然是莲若的孩子,有你娘当年只身出方外之地逃婚之时的孤勇!”
    这赞叹君潋当然能够听得到,虽然他在专心应对这个怎么也破不了的阵法,但自从这二人出现以来,刚刚那句还是他们唯一说出来的话。
    可,为何他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些不对劲!
    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要了自己的命,就这样任由自己拖着时间,到底又是在盘算着什么?
    君潋睨了一眼那位其实从进入这里就没怎么出过手的国师缪徽,嘴角噙着一抹笑,微嗤道:
    “国师既知本王孤勇,何必非要不自量力挑衅?”
    “我大雍百年基业,绝不会因为今日之事毁于一旦,你身为方外之地的隐族人,私自携拿破风令来到这片大陆甚至于搅动这里的风云,你以为便能逃脱责罚吗?”
    君潋衣摆微扬,整个人却依旧不怒之威,镶嵌着金线的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哪怕受了众多的攻击,他却依然屹立不倒分毫。
    而听了君潋这样一番话的缪徽却仿佛听到了此生最好笑的笑话,不免轻蔑地审视着这位他其实很感兴趣的摄政王殿下,冷笑一声道:
    “君潋,看来你的母亲告诉了你很多方外之地的事情啊!”
    “不过你既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便更应该清楚你自己是谁吧?”
    话说到这里,缪徽那张脸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他虽然没有发动攻击,但眼神却阴森森的,语气之中充满着极端的愤怒:
    “莲若她当初逃婚,害得本尊成为琉金一族的笑柄,当年本尊苦心孤诣离开方外之地来到这片大陆之时她已然身死,而你这个鬼王爷君潋又是个无用的。”
    “本尊便也就此作罢,不再多管,也不想追究当年的恩怨,只愿在这大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向整个方外之地证明本尊的能力!”
    “本尊收了锦年为徒,隐姓埋名建立了圣教,在这片大陆培植自己的势力,想要一统天下。”
    “可你,君潋你偏偏要和叶卿云那个女人挡本尊的道,本尊已然数次手下留情,不想打草惊蛇引来整个方外之地的追捕,可你们却坏了本尊所有的计划,原本本尊无论如何都会杀了你们的,可你却又恰恰让本尊看到了另外一重希望。”
    话说到这里,缪徽盯着君潋的目光突然间又变得疯狂而又灼热起来,透着势在必得的亮光,他负手而立,俯视着已经被他握住一切的男人,意有所指地开口道:
    “圣血传承,果然强大。”
    “不过今日,本尊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只要有了你,就有了和整个方外之地对抗的资本,同时,叶卿云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会乖乖听话的!”
    缪徽大手一挥,气势磅礴地开口叫嚣道:
    “这天下,终究还是本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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