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流光和君潋的暗卫看着这种情形,亦是禁不住急上心头,虽然知道金光阵可怖,亦见识到了刚刚打斗的变态程度,但忠心不二的他们眼看着如此情形也有些坐不住了,当即便要前去救援。
那是他们的主子,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主子处于危机之地!
就在流光他们想要强行进入,君潋就要被擒住之时,突然间一道极其精妙如飞龙转凤之影踏入了这一方天地之中,硬生生让看见来人的他们止住了步伐。
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横于虚空之中,只见那人影绰约,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立于其上,一身红衣似火,英姿飒爽,煞是惊才艳艳。
狂风骤雨之中,紧赶慢赶到了此处便看到这样令她痛心一幕的卿云真真是怒不可遏。
那一刻,她竟然也开始不自觉地失了理智。
危在旦夕的人,是她放在心中最深处的阿潋。
她竟然不知,他已然深处如此险境。
她还如何能够坐怀不乱、镇定自若下去?
卿云使用瞬行术而来,本就是耗费灵力不浅,如今见此种情形,只觉得急火攻心,当即便素手微扬,凝玉剑直击苍穹,清亮而又潜藏着无尽怒火的声音冲天而起:
“看老娘不劈了你们!”
“雷诀·辟天!”
卿云不想管苍生百姓,在凝玉剑引漫天惊雷劈下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正处于危急关头的君潋一人而已。
被术法折腾到这种地步,只要这不知为何名的狗屁阵法一破,沧州大坝决堤就是避无可避。
人定有时亦无法胜天。
更何况,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君潋被擒。
他是她的后盾,是她如今的一切啊!
随着卿云大招一出,那带着冲天之力的惊雷劈下,砸在阻挡一切的金光阵之上,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轰!”
白锦年长身如玉,快速地躲避着这些穿透金光阵击打过来的惊雷,虽然有些吃力,但依旧可以应付。
而就在君潋意识到卿云出现的那一刻,他突然间明白了缪徽和白锦年费尽心机利用金光阵将他困在这里一天一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引诱卿云入阵!
君潋明明已然受制于人,但此刻他那一双桃花眼之中却只有对孤身赴险的卿云的担心和慌乱。
他他已然顾不得自己了!
君潋反手格挡住缪徽的一掌,身子终于是再也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那金光阵之中,他对望着卿云同样是迫切的眼神,大声疾呼道:
“小云儿,别过来!”
“这里,这里是——”
可惜的是,哪怕对视的那一刻卿云读出来了他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示警之语,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纵身一跃,伸出双手,直接附着了更多的灵力在其上,唰得一下子撕裂了这片空间,飞身直入了这所谓的金光阵。
因为,他在,她便在。
她绝对不会丢弃她生命最重要的那个人。
哪怕明知道是危局,她也必定会拼死一博!
卿云无法靠蛮力直接摧毁这精心布置已久的金光阵,她只能撕裂这一方空间进入其中。
白锦年被惊雷所缠,无暇顾及她的进入,而在进来的一瞬间,卿云便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灵力似乎都被狠狠地压制了去,然而纵然耗力巨大,卿云却依旧不肯有半点停歇,转瞬间便跃至君潋身旁,一掌对着那缪徽甩了过去,一手拽着君潋的胳膊迅速后退而去。
卿云有意瞬间带君潋出去,但这明摆着的陷阱,缪徽花了大功夫引她而入,如今又怎么可能会留有机会让她出去?
故而在碰壁之后卿云只好带着重伤的君潋微微站定,掌心相对,治愈术便已施展,瞬间灌入他的经脉。
但神智尚存的君潋却反手制止了卿云这样几乎等同于自杀的行为,又急又气,心中虽感念卿云真情却又忍不住为她自投罗网而自责,不免苦涩万分地开口道:
“小云儿,这是个陷阱,你不用管我,快些出去才是,这大雍还要靠你——”
但君潋的话并没有说完,卿云便捂住了他的嘴,没好气地怒道:
“君潋,我告诉你,我卿云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男人逃命,更加做不到见死不救。”
卿云盯着君潋的眼睛,毫不避讳,一字一句地又开口道:
“这大雍与我何干?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要受。我卿云又不是救世主,什么家国天下、黎民百姓,我有余力管管也就罢了,但如今生死关头,我已然无暇顾及。”
“你是这大雍的摄政王,你要管万民福祉,那就活着出去自己去管!”
君潋虽然被这样训斥,但听着这些话的他心中却是暖流涌动。
他知她潇洒不羁,不为世俗所绊。此刻生死存亡之际,他的小云儿尚且还能什么都不顾及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足可见她的真心实意。
他的肩头背负了太多,如今已经是命悬一线,何必还要将那些责任强加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呢?
他们顾全不了天下大局,今日便只为自己而战而活,又有何不可?
君潋紧紧地握住了卿云泛着冰冷和凉意的手,垂眉而望,低低地开口道:
“小云儿,谢谢你能来。”
四目相对,卿云亦有些忍不住鼻尖发酸,明知道此刻并不是什么闲话家常、浓情蜜意的时候,但她却依旧坚定自若地开口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阿潋,我们已然是夫妻了,今日不论是陷阱还是火坑,我都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独善其身。”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君潋反手搂住了卿云的腰肢,在这真真是危机四伏的时刻,他桃花眼微勾,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很是张扬恣意笑意,以无比低沉醇厚的声音开口许诺道:
“好,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卿云和君潋如此生死相许,真真是让缪徽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引了卿云入阵,自然也不着急开打,此刻倒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君潋你还真是随了你母亲莲若,是个情种,只是可惜了我这乖徒儿,如今你们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倒是叫他真情错付、好生狼狈啊!”
“不过——”
话到这里,缪徽突然间又是一转话锋,语气赫然间变得阴毒起来,直接道出了此前尚且还未明言的实话:
“不过,我缪徽最不喜见仇人之子幸福安乐,当初若非君潋你身上住着一只女鬼日夜饱受折磨痛苦不堪,本尊早就杀了你一雪前耻。”
“今日我徒儿难得心有所属,本尊自然也要成全他,便只好棒打鸳鸯、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