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几秒前的事情,而声音则来自天女峰的祠堂密室。
在这之前,事情是这样的:尽管柳晨晚是故意受的伤,但毕竟是受了伤,体力消耗也很大,虽然牵挂果果,但因为知道她待在安全的地方,所以比较放心。他在自己的临时大本营内包扎了伤口,又吃了些东西,才慢慢恢复体力,然后交待下面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又留下老伯帮忙照看着,这才带着吕榕赶往天女峰。
为什么还要带上吕榕呢?因为他心里发虚,怕到时候不好向果果解释,所以特意拉了个挡箭牌。吕榕当然心知肚明,可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忍着跟着。
两人来到天女峰祠堂,从外面打开机关,等供桌缓缓移开,露出下面的密室入口,便走了进去。黄果果早就盯着入口处多时了,见是柳晨晚,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过了好一会,等情绪渐渐平复,却又变得歇斯底里,于是大吵大叫,不依不饶,这才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此刻,黄果果正揪住柳晨晚的衣领,目不转睛地瞪着他,非让他说出个一二不可。而柳晨晚则陪着笑脸,愧疚地握住对方的手,一方面让她冷静,一方面偷偷把目光投向吕榕,然而吕榕却在这个紧要关头“跑路”了。
只见吕榕快速地探出脑袋,朝屋子里的唐景隆招招手,说道:“来,景隆,跟小叔叔到外面玩一会儿去!”
唐景隆很高兴地拖着铁链走过来,吕榕绕过柳晨晚,蹲下身帮唐景隆打开锁链,然后拉上唐景隆便走。唐景隆哪管什么,只知道问吕榕要好吃的,吕榕满口答应着,拽着他就上了楼梯,并果断地合上石板。黄果果注视他们一会儿,而柳晨晚则始终带着尴尬的苦笑。等就剩两个人了,黄果果重又抓紧柳晨晚胸前的衣服,狠狠地逮了逮。
“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你……”
柳晨晚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把她搂入怀中,一边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一边安慰着说:“好了,别生气了,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吗?”
黄果果推了他一把,嚷道:“你都快把我吓死了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难熬啊!”说着又忍不住落了泪。
柳晨晚拉着她来到桌旁,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些水,让她缓和一下情绪,然后蹲到她面前,抬着头摸着她的脸说道:“实在是时机难得,哥哥也是将计就计,所以没来得及跟小元夕商量。对不起,真得对不起,让小元夕担心了。”说着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安慰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哥哥已经解决了。以后呀,小元夕就彻底安全了,哥哥也能安下心和小元夕过日子了。”
“可是人家真得好担心,自从你离开这里,我的心就一直怦怦跳个不停!还有啊,你居然把我和唐景隆关在一起,你也太……心也太大了吧!”黄果果说着使劲在柳晨晚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柳晨晚直吸气。
“哎呦,小元夕,等会肯定要青了!”
“活该!谁让你害我这么担心?”
“唐景隆他现在就跟小孩一样,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这里最安全了,待在别的地方哥哥更不放心!”
“是,万一你们都出事了,而我从里面又打不开,是挺安全的哈,不会被人追杀,但却被活活饿死!”
柳晨晚笑,说:“怎么会?哥哥自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回来,哥哥什么时候食言过?”
“我不管,我不管!”黄果果撒着娇说:“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管你打算干什么,都要跟我通个气,我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听到没?不许再瞒着我!”
柳晨晚答应着说:“好,好,哥哥保证,再也不会让小元夕担心了,好不好?”
黄果果这才点点头,把脸靠在柳晨晚的手臂上,然后把凳子拉近了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当时是谁在外头大喊大叫的?吓死人了!”
柳晨晚便把拓跋炎阳等人如何叛乱而自己又如何化解危机的经过说了一遍,虽然有所添减,但还是引得黄果果一个劲埋怨。黄果果说,她没想到那伙人真敢叛乱,还说从不知道守祠堂的老伯会武功。
“还有啊,吕榕哥哥是怎么跑去救你的?”
“其实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只要那帮人有所动作,吕榕就带人收网。拓跋炎阳是有些小聪明,但还不足以算计吕榕,他能控制我的人,我就能控制他的人。你哥哥我早就安排好了,哥哥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引到预定的位置,然后就可以瓮中捉鳖了。”
黄果果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唉,套路啊,都是套路,也就是哥哥你,要是换作我,肯定活不过两集!”
柳晨晚按住她的嘴,说:“不许胡说!有哥哥在,小元夕就必须长命百岁!”
黄果果笑着怕怕他的胸膛说:“知道了!”
柳晨晚搂住她,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拓跋炎阳是怎么死的?”
黄果果担心地抬起头,柳晨晚笑了笑,说:“放心,哥哥没有杀人,就包括活捉的王衡和冯忠信,哥哥也不打算杀他们。”
“嗯。”黄果果没有多说,只是给予一个肯定的点头。“别乱杀人,那样不好!”
“我想可能连拓跋炎阳自己都没想到,”柳晨晚接着说:“他会被自己的亲妹妹杀掉。”
“啊?他?”
柳晨晚点点头,说:“当时哥哥我也非常意外,我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我只是猜想王衡可能会下手,但没想到他竟死在自己的妹子手上。”
黄果果听了有些惋惜,叹了口气说:“唉,就是,谁能想到?权利这东西,有时候也挺害人。”
柳晨晚点点头,一边替黄果果整理刘海,一边说:“亲情在那些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那拓跋捷月呢?”
“她刚杀了她哥,她就被王衡反杀了。”
“这……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哥有个想法。”
“嗯,你说。”
“哥哥觉得不管怎么说,拓跋炎阳对司徒雅丹倒是一片痴情,所以哥哥打算把他俩合葬了。”
黄果果赞同地点点头,然后问:“那你怎么处置王衡他们?”
柳晨晚坦言道:“他们在打斗时武功尽废,哥哥虽然懒得杀他们,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要不就太便宜他们了!所以,哥哥要把他们关到牢房里,永远也不放他们出来。”
“哦,那……”
“不过也不一定,谁知道呢,看心情吧。”
黄果果想了想,觉得也是,恶势力需要严惩,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总不能为了仁慈而仁慈,要是总是保障坏人的权益,那好人的权益谁来保障呢,要是那样也是有失公平的。
想到这,黄果果点点头,说:“哥哥尽管去做吧,我相信哥哥能处理好的!”
“小元夕能理解就好了。”
“我当然能理解!我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柳晨晚笑,他觉得黄果果真得好可爱。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黄果果想起现在的处境,不禁又担心起来。“家也没了,哥哥还被通缉……”
柳晨晚搂住她说:“家没了可以再建,只不过要暂时委屈小元夕,可能要在帐篷里住一段时间了。”
“那有什么,这才不算事呢!我喜欢住帐篷,感觉就像野营!”
柳晨晚知道黄果果是在安慰自己,于是笑了笑,轻声说:“会好的,都会没事的,将来必然会真相大白,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只是哥哥要迟些才能娶我家小元夕了。”
黄果果抬头轻轻拍了他的胸膛,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事?”
柳晨晚轻轻抬着她的下巴说:“这是我的人生大事,哥哥怎么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