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烟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摸出了御花园。
她一路躲避着巡逻的侍卫,可算是按照原路重新溜出了皇宫,但这确已经是云轻烟的极限了。
肩膀和背部的刀伤,因为刚刚泡了水,现在只觉得剧痛难忍,甚至还在一步一步地侵蚀着云轻烟的力气,她就独自晃荡在空无一人的街头上。
虽然伤很痛,可云轻烟却又十分冷静,她清楚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绝对不能回将军府,蓝衣那丫头瞧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肯定会慌得六神无主,到时候闹起来让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了,就相当于是在告诉云一言,自己昨日闯入了冷宫。
云轻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排除掉回将军府这个选择后,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摄政王府书房,明止手里还拿着仵作验尸了以后交上来的案卷,旁边还坐了个百无聊赖的蓝衣男子。
“明止,你瞧着这案卷有什么用,都化作白骨了,仵作验尸还能验出个什么花样来?”顾溪瞧了那案卷一眼,十分嫌弃地摆了摆手。
明止瞥了顾溪一眼,随即说道:“总要知道,湖里到底被抛了多少具尸体。”
顾溪挑眉,冷嗤一声,“做这种事情的人,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
明止一顿,“他们本来早就是形同魔鬼。”
顾溪瞥了明止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继续瞧着窗外,十分无聊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动静,顾溪和明止顿时起身,相互对视了一眼,明止便静静地走到了门前,伸出手正要拉开门。
忽然瞧着门前映出黑影,随即门就被狠狠撞开。
明止一愣,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全身伤口,闯入了他的怀中。
熟悉的少女清香顿时钻入鼻尖,但随即而来的是浓厚的血腥味,明止的表情顿时大变,将少女迅速拦腰抱了起来。
云轻烟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顿时放心得抓住了他的衣襟,轻声说道:“好在是到了你的面前,明止。”
旋即,云轻烟便再也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顾溪瞧着不对,迅速走了过来,瞧着明止怀中少女的惨状,顿时震惊道:“这轻烟郡主,到底是从哪里整出来的伤?”
明止将云轻烟紧紧抱着,声音中透出慌乱,“顾溪,赶紧喊府上的大夫来!”
“明止,你别着急,我现在立马叫大夫来,你先把郡主安置到床上去!”顾溪瞧着顿时慌了的明止,心里叹气,随即对明止说道。
说罢,顾溪便直接冲出了书房,匆忙去找了府上的大夫。
一晚上,摄政王府彻底乱了套,大夫是一个接着一个往书房里赶,而伺候的奴婢也是一盆一盆血水往外端,即便是这样,云轻烟还是不可避免刀伤恶化,再加上在水里泡了许久,彻底发起了高烧。
云轻烟整整昏睡了一晚上,直到天初蒙,她才脱离了险境。
身体沉重无比,云轻烟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虚浮无比,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身体的掌控能力才逐渐回归,她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摆设,她前世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是她和明止的卧房。
体内气血翻涌,她咳嗽了一下,顿时惊醒了趴在她床边的明止。
明止抬头看了过去,瞧着清醒的云轻烟,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你醒了。”
云轻烟一顿,随即点了点头,盯着明止,忽然伸手摸了明止的脸,莞尔一笑,“明止,你是不是守着我过了一晚上?”
明止脸色顿时一僵,他匆匆打开了云轻烟的手,随即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道:“郡主一身伤得闯入摄政王府,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王难逃干系,郡主,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王府这一晚上就没安宁过。”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麻烦你,我只是……不知道除了你这里,还能去哪。”云轻烟又是一阵咳嗽,脸色本就苍白的她,如今微微皱眉,愈发得病弱,瞧着就让人怜惜。
明止见状,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他稍稍一抿唇,又伸手打算帮云轻烟顺顺气。
却不料,云轻烟狡黠一笑,反手就抓住了明止的手,同她的手十指交握。
“摄政王,你明明就挺在乎我的,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云轻烟慢悠悠地看向了明止。
明止一愣,顿时有些懊恼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云轻烟却紧紧攥着,偏偏就是不愿意放手,明止担心扯到云轻烟的伤口,力度又不能过大,试了几次抽不回来就只能作罢。
“郡主,你究竟想干什么?”明止无奈地看着云轻烟。
云轻烟顿了顿,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心悦摄政王,想跟你在一起。”
明止霎时僵了身体,盯着云轻烟的眼神风云莫测,他明明知道,她一直不喜欢自己,可偏偏听到这样的话,又动摇了……
“明止!我有事要告诉你,你出来……”
房门被人粗鲁推开,顾溪就站在门口,刚刚说出来的话,还未完就卡在了喉咙里半个字也吐不出去。
他有些尴尬地看着云轻烟和明止,这是什么姿势?云轻烟主动拉着明止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虽然看不懂,但顾溪非常识相,赶紧一边后退,一边还把门带上,“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门啪得一声就被关上了,明止也顿时反应过来这姿势不对劲,迅速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明止匆匆转身,强行镇定的声音传来,“本王还要上早朝,郡主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下人便可。”
语罢,明止就迅速消失在了云轻烟的眼前。
云轻烟顿时没绷住,笑了起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明止原来这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