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三人准备悻悻离去时,秦翰从黑色棺材身边经过之际,他隐隐感觉身边有人在拽着他的衣角。
虽然对方拉扯的动作很轻,但秦翰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这股异样。
他赶紧叫住聂磊,聂磊回头看了他一眼。秦翰努力用眼神往左方瞥去,示意聂磊自己的左后方出现了问题。
聂磊看了一眼他的左后方,瞬间心领神会,他轻轻地拍了拍秦翰的肩膀,微微一笑道:“放心,你身后没什么东西,我们先出去再说。”
秦翰愣愣地点了点头,赶紧加快脚步跟上聂磊的脚步。他深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有个突然蹿出来的鬼影吓他一大跳。
好不容易等他脱离了颜家别墅的大门,他这才壮着胆子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情况,然而背后的大厅里空无一人。
奇怪,刚刚……刚刚分明就是有人在拉扯他的衣角啊!
这个问题一只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秦翰万分纠结。很快,他又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见他的衣服口袋里好像被什么人塞进了一样东西。秦翰不敢去摸那是什么,正好这时聂磊已经拉着他离开了这栋颜家的豪华别墅。
送他们来的司机在外头已经等了他们很久,因为太过无聊,此刻他正蹲在马路边上抽起了香烟。
看到他们三人出来的身影,司机立马站了起来,冲他们挥手事宜道:“哎嘛,可算把你们给盼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进去了就不出来了。”
说完,司机还皱着眉头补了一句:“真是奇了怪了,今儿这天气怎么这么冷。”
聂磊一听到司机说天冷,他赶紧问了身旁的两位“活人”是否也查觉到气温的变化,然而二人皆摇了摇头。
也难怪,秦翰和陈婉琴都是已故的亡魂,身上自带一定的寒气。而聂磊本身就耐寒,又长年累月跟鬼魂打交道,一时倒没察觉出气温的变换。
他看了一眼手机里面的天气预报,现在是五点半,太阳快要落山。软件上面显示今天的温度变化是13-21度,可听司机这么一说后,他也察觉到温度正在逐渐降低。
聂磊暗道不妙,神色一变,叫司机赶紧开车带他们离开这里。
听到聂磊的催促,司机也吓了一跳,一脚踩了油门向前出发,将身后豪华别墅的身影远远落下。
等到车子彻底开远后,他们才感觉到身上的寒意好像减轻了不少,车内的温度逐渐趋于正常。
司机忍不住调侃道:“哎,想不明白有钱人干嘛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盖房子,这里夏天蚊子多,冬天又冷得要死。”
车子大概开了快四十分钟,司机才将三人重新拉回到了繁华的市区。
聂磊找了一家人气兴旺的大饭店,带着秦翰和陈婉琴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便开始点餐。等服务员确认完单子离开之后,桌上顿时沉默了下来。
秦翰终于壮起胆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索出那个不明物体,放在了餐桌上。
那是一小块明黄黄的纸条,从颜色和样式上看过去,这东西倒是很像烧给死人的纸钱。秦翰定睛一看,上面仅留下两个灰不溜秋的大字:快走。
“这……”秦翰拿着纸条挪到陈婉琴的面前,问,“你看,这像朱文瑞的字迹吗?”
陈婉琴拿起纸条认真地观摩起来,只一眼,她就瞪大了双眼,纸条在她手中瞬间被捏皱,她已经在极度忍耐的边缘。
“是他……”半晌,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聂磊左手托着下颚,右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他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所以,他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去颜宅的意思?只怕朱文瑞的死因另有隐情。”
没多久,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暂时打断了三人的会谈。等那人彻底走了后,讨论才得以继续。
秦翰双手摆在桌子的边缘,探出脑袋问聂磊:“你觉得朱文瑞的死因会不会跟颜漫青有关系?”
聂磊抬起双眸,冲他笑了起来:“嗯,大叔你总算不那么傻了。”
秦翰:“你——!”
陈婉琴轻咳了一声,按住秦翰即将躁动的身体,瞥了一眼聂磊:“行了行了,给他留点面子吧,怪可怜的。”
秦翰:“???”
怎么你的话听起来也那么不顺耳呢!
秦翰自知说不过二人,只好化悲愤为食欲,大口大口地将美食塞进了自己嘴里。反正是聂磊出的钱,他可得使劲把人吃穷才是。
不过聂磊看着秦翰两腮咕咕、气嘟嘟吃东西的模样甚是可爱。他的眼中难得不再是以往的镇定自若,而是稍许带了些常人该有的情绪。
比如,他会时不时地对着秦翰淡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最原始的情感。
等到秦翰放下筷子,抬起头时,聂磊才不得不收回凝视的目光,脸上重新恢复了以往严肃的神态,向秦翰和陈婉琴解释道:“这个颜漫青不简单,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怨气,她很可疑。”
陈婉琴猛地点了点头,表示强烈地附和。
秦翰道行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觉得颜漫青的脸色很不对劲,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肤色。
聂磊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临走之前秦翰跟我示意,有东西碰了他一下,但是我在秦翰的身后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影子。也许是朱文瑞试图警告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但是我们却又看不见他的存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并非完整的一个‘人’。”
“什么意思,我咋听得糊里糊涂。”这一点又触及到了秦翰的知识盲区。
陈婉琴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好心跟他解释:“像我们这样死了以后灵魂便从躯体里出来,成为字面意义上的‘鬼魂’。大多数亡灵的模样跟死之前差不多,呃,当然了,像我这种特殊的例子就不算在列。”
聂磊接过她的话,继续解释道:“俗话说,人有三魂七魄,这样才算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但是如果缺少了其中的大部分,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灵魂,那么我们也就不能直接发现他的存在。”
“那他为啥单独找我留纸条啊?”秦翰很是不解,他跟朱文瑞明明素昧相识,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陈婉琴的眼中充满了幽怨的眼神,她望着秦翰:“我还想问这个问题呢!”
按理说,在他们三人的行列里,陈婉琴才是跟朱文瑞熟识的人。既然朱文瑞要向外界求救的话,也应该找她才是。
聂磊冥想了之后,突然冲秦翰笑了起来:“可能……他是觉得你是我们当中最弱的一个吧,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秦翰顿时无语凝噎:“我怎么总觉得你这又是在变相地拐着弯骂我!”
聂磊摇头嗤笑出声:“怎么会,我要想骂的话,从来都很直接。”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个小孩子一般计较。”秦翰气得低下脑袋专心注重盘子里的美食,决定不再看聂磊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省得又给自己心里添堵。
“好的,大叔。”
岂料聂磊的一句话彻底将秦翰击垮。秦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小子骂人的方式还真特么直接!
陈婉琴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看着秦翰被聂磊一阵腹黑后从而吃瘪的模样格外赏心悦目。
末了,她问聂磊:“如果,我是说如果朱文瑞的死跟颜漫青有关系,那接下来我们又做何打算?”
聂磊收起脸上的笑意,抽过一旁的纸巾,抿了抿嘴,道:“在跟颜焕之交谈的过程当中,我得知朱文瑞的葬礼是要在明天正午12点举行的。”
秦翰:“所以呢?”
聂磊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翰道:“所以我们明天还要再去一趟颜家,看看朱文瑞的葬礼是怎么进行的。”
秦翰被聂磊这么一直盯着,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好好好,去就是了,我又没说不去。”他赶紧妥协,趁机避开了聂磊投来的炽热目光。
聂磊收回视线,再次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跟二人交代道:“那我们就明天九点准时出发,去看看颜家那一伙儿人究竟在卖什么关子。不过今晚我得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
在说这“幺蛾子”三个大字的时候,秦翰能明显感觉到聂磊又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他耸了耸脖子,假装听不懂聂磊的意思。
继上一次聂磊突然被秦瀚召唤到陌生的环境后,他就对此趟经历有了强烈的抵触心理。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去对付一个未知的怨灵,换谁来面对都是一件心惊胆颤的事情。
得亏上次他们在动车上遇到的黑衣怨灵还不算过分强大,否则这一车子的人员都要全军覆没。
吃饱喝足,聂磊结完账后就带着秦瀚和陈婉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由于这房子是两室一厅,因男女有别,陈婉琴被单独分到了一间卧室.而秦瀚和聂磊,不得不再一次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