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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酒驾!”
    “我看他也没办法吧,是车坏了吧,真惨啊。”
    “还好没撞到人。”
    贺慈呆呆地看着,手脚都挪不动。
    交警是最快赶来的,然后是救护车。
    救护车上的白衣人们一点一点把车里的大哥哥挖了出来,血肉模糊。
    有人注意到了贺慈,伸手就捂住她的眼睛:“小孩别看,上学去吧。”
    贺慈摇摇头,跑到救护车旁边。
    她也不问,就看着,然后被人赶开了。
    “小朋友上学去吧,这里有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那人说。
    贺慈挪着步子走向学校,临走前看了一眼救护车上的字,临江市人民医院。
    如果不避开自己,那个哥哥的车会开到小路上,有机会安全停下。
    不会重伤垂死。
    不是自己的错。也不是大哥哥的错。可能是车的错。
    贺慈垂着眼眸。
    她想帮他,可是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会的东西不过是小打小闹。面对那么严重可怕的伤势,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那个大哥哥真死了,那她就去医院找他。贺慈这样想,如果大哥哥死后还愿意留下来,那她就帮助大哥哥。她可以一直喂这个哥哥,重新给他一个身体。
    贺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学校,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连早课都已经开始了。
    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决定一心不理贺慈的同桌冯子骏都忍不住看她。
    是的,就这样!
    贺慈脑袋里想好了大哥哥的后事,那丝丝不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死亡对贺慈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想好了这一切,贺慈不再把早上的车祸放在心上。
    冯子骏正想开口询问,就见到贺慈的眼神里突然有了光,和昨天一样。
    已经张开的嘴巴瞬间又合上了。
    “同学们把昨天的作业摆到桌子上,我下来检查。”
    贺慈:!!!
    昨天贺慈一个字都没有写,那时候明明不怕的,现在看到冯子骏和同学们摆出写完的作业,自己莫名心虚起来。
    尤其是看到班主任严厉的眼神。
    贺慈:都怪贺周!小气鬼!……好吧,她知道是自己不做的问题。不关别人的事。
    贺慈慢吞吞摆出空白的作业。
    冯子骏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他惊叹贺慈的胆大,真的一个字都没写。
    贺慈嘴角向下,手紧紧握着笔,整个人都老实了。
    冯子骏迟疑了一下,小声道:“照我的抄,快点。”
    贺慈看了两眼冯子骏,快速抄起来,嘴巴里轻声道:“冯子骏你真是大好人,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冯子骏希望贺慈发现自己生气,然而贺慈真的注意到,他又不好意思了。
    “我没生气,那个,哎呀,你快点抄。”他红着脸侧头,盯着地板。
    俩个臭屁小孩的举动怎么能逃得过班主任的火眼金睛,更别说贺慈坐的还是前排。
    抄作业小队一开张就被老师抓包。
    不仅是贺慈被罚站,就连冯子骏也没逃过老师的批评。
    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抄作业,行径尤为恶劣!
    “贺慈,作业为什么没做?”班主任面色铁青。
    贺慈:“写作业不开心。”
    班主任:“……那你就不写了?”
    贺慈:“外婆说我只要做觉得开心的事情。”
    言下之意,写作业不开心,不需要做。
    言下之意的言下之意,她就是不想写。
    这个回答在一群没写作业找理由的小孩里是如此的清新脱俗,全班都安静下来。
    班主任看贺慈表情自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她心下一凉,深深觉得贺慈这外婆在教育上出了问题。
    只要做开心的事?什么是开心的事?
    这句话大有问题啊!
    班主任让贺慈先坐下,决定给贺慈的家长打一个电话。
    小孩不是这样教的,贺慈不写作业反应出来的是个极大的问题。
    而贺慈知道自己要被叫家长还以为老师为了惩罚她不写作业。
    “知道错了?”班主任见到贺慈明显萎靡下去的笑脸,想笑又忍住。
    贺慈:“知道了。”
    班主任:“那就快点把昨天的作业不补完。”
    “对了,不许抄冯子骏的。”她补充。
    贺慈更萎了。
    “今晚的作业还写不写?”班主任叹口气,随口问道。
    贺慈:“不写的。”
    班主任踏步回讲台的动作都愣了愣,虎躯一震:“你说什么?”
    贺慈:老师没听见吗?看来是自己讲的太小声了。
    于是她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不写。”
    班主任的脸色差了。
    这小孩什么意思?挑衅?因为不让她抄冯子骏的?
    “为什么不写?”班主任的手按在讲台上。
    贺慈:“写作业不开心。”
    “你不是知道错了?”
    “可是写作业不开心。”她都说委屈了。
    班主任已经不想和她聊了,心想着今天一定要和贺慈的家长好好讲两句“你带着作业出去。”
    贺慈这几句话透露出来的形象太皮了。
    班主任的本意是敲打一下贺慈,让她在外面把作业补完。
    谁知道贺慈乖乖带着作业本出去,真以为老师只是要她带着作业离开这个教室,转头就跑去食堂喝汽水了。
    上课上到一半班主任想把她叫回来,只看到窗台空荡荡,一个小孩都没有。
    班主任:……
    “不管她,继续上课!”她咬牙。
    ……
    贺文山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上学的第二天就成了班里的刺头。
    接到老师电话电话的时候,他正开会,皱着眉头去会议厅外面接。
    “您好,我是贺慈的班主任林老师,请问您是贺慈的爸爸吗?”
    贺文山肯定之后,班主任继续道:“关于贺慈我想和您见面谈一谈,请问……”
    贺文山:“抱歉林老师,我这边忙。一会儿我会把贺慈保姆的联系方式发给你,有问题你和她沟通就好。”
    贺文山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不只是因为会议,还因为助理说顾姚来了。
    电话那边的班主任眉头紧锁。
    孩子教育思想方面的问题,和保姆聊有什么用?贺慈的问题怎么会是一个保姆能够解决的?
    她非常不认同贺文山甩手掌柜般的做法。
    可是让自己完全接受贺慈去解决她的问题,班主任也做不到。她要管的孩子那么多,哪有那个精力。
    也只能尽力了。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东西她真的做不到了。
    另一边。
    贺文山整理了一下义乌,对着妻子笑:“怎么有空来公司?”
    顾姚摘下帽子,贺文山这才看见她的脸色。
    “顾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敏锐地觉得不对劲。
    顾姚好像在一夜之间就憔悴了不少。
    贺文山从来没见过顾姚这个样子。顾姚是被娇养大的,从小到大没碰上过一点烦心事,也没受过一点委屈。现在这副眼底青黑的模样,明显出了事。
    顾姚扑到他的怀里:“贺文山,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贺慈接回来!”
    “你知不知道许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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