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瑞心里认为如今也施舍了拥抱,若是再说上几句话,崔欣娘的情绪也就能够稳定下来。他现在只想尽快稳住这个三天两头儿给自己找麻烦的女人,若是宫内没有她,也是无法详实的掌握朝中的动向、帝王的心思。可现在呢?她崔欣娘想要追求更高的位置,让他去联系可靠的力量,这就是想要依靠他的势力的最清楚表达。当初崔家与韩家逼迫自己退掉了那桩娃娃亲,他也为着整个程家的未来,痛痛快快地放弃了所谓的“指腹为婚”。这才几年的功夫,当初想一跃成为金凤凰的女人竟然有求于他,若是此时不好好利用一番,哪里能挣得来泼天的富贵?经过当初那件事,他可是想的很清楚了,不管什么情深义重,什么海誓山盟,跟权势和富贵比起来,都是无用的!只有掌握了天下大权,才不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更不会被人争抢了什么东西去!
在程文瑞的心中,即使已经将这个背弃誓言的女人恨上了无数回,可面目上根本没有显示出一丁点儿的不情愿。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崔欣娘的心中温暖几分,每一个眼神都好像可以让她浮想联翩,纵使他并没说过什么对崔氏母子未来有何安排的言语,但崔欣娘对他所寄托的那份情感,就是他用来换取天下最有力的武器。
二人每一次的会面,他都可以在情感与权谋信息间切换自如,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一个身处皇宫内院的女人想要去争夺天下,为的是她自己和她的子嗣。一个能将夫家安危看得极轻的人,那么,这个女人对帝王没了情爱,更无关乎温情。若是想实在的控制这种人,最恰当的方法,不是许给她权势财富,只要你虚情假意的关爱上几分,只要你问寒问暖的关照上几句,甚至于,你只要有个怜惜的眼神、关怀的动作,那这个女人一定会陷进去,甘愿为你做任何事,成为你最有力的武器。到头来,也只是一句,心中无爱者,最为渴望的也是爱罢了。
“欣娘,不管怎样,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你就放心交给我。”程文瑞将崔欣娘拥在怀里,让她的脸贴在胸膛,使其无法看到自己的神色,“我已经多方接洽东南水军的将领,相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了!”
崔欣娘虽然很享受这种拥抱带来的温暖,可终究是放不下心中这起子事的,到底关乎着她母子二人的性命与将来。听到程文瑞温柔低沉的嗓音说到“东南水军”几个字,身子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在试图抬起头失败后,仍旧靠着程文瑞的胸口说道:“东南水军不是刘士强的兵马吗?难道他会舍下刘瑛,帮了咱们?”
崔欣娘的这声质疑让程文瑞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好像他做的任何事,都如此不稳妥,竟然还需要一个女人来质疑自己一样。“怎么?不相信我?”话虽少,不过字里行间的不悦分外的明显。
“怎么会,我这么问,也只是想让计划更稳妥些,你别多了心去!”听出了他的不悦情绪,崔欣娘赶紧调转了口风,安抚了几声,不敢再多言什么不合适。
“你放心,刘士强早就看出云陵阳不是什么可造之材,而且他都已经年过三十,还未封王。这就说明,他老早就失去了登位的资格。刘士强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还会做赔本儿的买卖?”程文瑞心想,此时还要稳住这个女人,为自己以后的“摄政”之路清除障碍,也就开始多说几句话,解释些浅显的情况,不让崔欣娘疑心了自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圣上偏爱幼子,十皇子才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继承人!你就安心在宫中等我消息,不管发生什么事,他还在我们手中!只要有他在,这江山就是你和十皇子的!”即使心中对这个胆气不足、心向却高的女人已经十分厌恶,程文瑞也不得不继续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就连说出口的话语,都是一副为了她们母子二人着想的模样。怕自己的话语说服力不够,说完之后,程文瑞就将崔欣娘从怀中拉起,双目与她对视着。那双方才还挂着阴毒、不耐的双眸已经散发出深情的眸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若是已经确定了刘士强的心意,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决心?”一丝阴冷的笑容浮上崔欣娘的嘴角,与他深情对望着的眼睛中,闪动着一缕精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句“反利用”让程文瑞有些不解,眼珠转动之时,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如果大皇子还深信着刘士强会站在他这边儿,那我们就让他坚定不移地相信下去,到时候他孤掌难鸣,就算是他和韩家的人翻腾出花儿来,也是为我们做嫁衣!如此,岂不是我们坐收江山?”那抹阴冷笑意逐渐在脸上扩散,最终定格在勾翘起的唇角。
“哈哈。都说这女人狠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你这招的确高明!”听到崔欣娘的计划,程文瑞实在是佩服女子的阴狠毒辣。他曾经只是计划着让刘士强倒戈,给云陵阳心理和精神上双重的打击,只能另外去寻找靠山。到时候自己兵权在手,岂会让他得逞?不曾想崔欣娘的计划比他更是歹毒了几分。不需要自己再做些什么,只要让刘士强隐藏好自身,到时候在拥长派即将得手之时,让刘士强反水,不仅能够让拥长派的心理动摇,还能不费出灰之力就将天下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么做,已经不止是一箭双雕可以形容的了!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要提防了她的。“都说最毒妇人心,你不仅能对同床共枕的男人下手,竟还将他的江山夺了来,不给其他人一丝儿机会!是不是事成之后,连我你都忍心除去?”
崔欣娘还没听完,直接将正面对着自己的程文瑞推离了床榻,他也是没有防备,急忙抓住了身旁的绣凳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这么多年了,难道我的心意你不清楚吗?”才被安抚下去的委屈,此时又涌了上来。
“哪会呢!我知晓你的心意!”程文瑞顺势又坐在了床榻下的脚踏之上,双手将崔欣娘的柔夷抓住,轻轻拍着,柔声哄到,不过在心中却又加了一句“所以我必定会防你!”他可不想和那个人一样,躺在冰冷冷的屋子里,连自由都没有,整日里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