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立秋反应这么大,徐晴娘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她忘了林立秋一向讲究,她刚刚确实过于亲昵了一些。
“什么药?”林立秋扯了扯嘴角,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可以引发时疫的***。”
徐晴娘突然也觉得有些别扭,她总觉得林立秋今日怪怪的,而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这世上有这种药吗?”林立秋摇了摇头否认了,说没有听过有这种药。
“噢,我还抱有期望,想着林大哥你此前四处游历,应该见过很多我们一般人没有见过的东西。”
尽管不抱希望,但是当希望破灭时,徐晴娘还是有几分失落。
“徐伯说有这种药的吗?”
“不是,是我瞎猜的。”想到徐药伯也说他不确定,徐晴娘觉得她还是先不要散播这种“谣言”,矢口否认了。
“恩,我没有听过,但是不代表不存在。”见徐晴娘脸色不是很好看,林立秋语气软和了几分,“既然有猜测,不如就好好地验证,总比胡思乱想好。”
“恩,对了,昨晚,后来我爹又和你说了什么?”徐晴娘记得他们一直喝酒喝到了很迟,便补充了一句,“我爹年纪大了,也变得唠叨了,你以后找个借口溜了就是,不需要经常陪的。”
“晴娘,你喜欢长安吗?”
林立秋话锋一转,盯着徐晴娘问道,“是喜欢洛阳多点,还是喜欢长安多点?”
这个嘛!徐晴娘无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长安的天空。
“长安热闹非凡,洛阳则静得多。”
“我是问你喜欢哪里多一些?”林立秋的语气有些生硬,徐晴娘的回答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徐晴娘没有明白林立秋生气的点在哪里,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弱弱道:“洛阳。”
相比起长安城内的波谲云诡,她确实觉得洛阳城好多了。在那里,最多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劫财杀人案,不像长安,这里几股势力交错,让她如坠旋涡中。
“晴娘,我和大人说,让你回洛阳吧?”
林立秋身子微微前倾恳切道,“你还是回到熟悉的洛阳城去。”
“嗯?”
徐晴娘一头雾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她回洛阳。
“回洛阳吧,长安城内太复杂,我担心你的安全。”林立秋上前握住了徐晴娘柔弱的肩膀满眼担忧,“这里每天都死人,而且,那天毒针差点就射到你身上了,长安城内实在是不安全。”
“我不能走!”
徐晴娘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林立秋。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够临阵脱逃呢?
“你不是说你喜欢洛阳吗?在洛阳,你还是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还不用担惊受怕的。”
“林大哥,长安城内正是需要大家的时候,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舍下你们离开?”
“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情!”林立秋顿了一下放开了徐晴娘的肩膀,他眼眸一冷道,“晴娘,你是女儿家。”
保家卫国,什么时候也分男女了?徐晴娘在心里暗自不服气,她早上已经在陆宸那受到打击,现在林立秋又再次强调了她女儿家的身份,她心中十分不满。
“我不走!”
徐晴娘态度坚决,语气也带了丝怒气。
两人所处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老大!”
“徐姑娘!”
一队巡逻衙卫正好经过。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
林立秋打破了沉默。
徐晴娘点头默许,虽然心中别扭,但是林立秋一直对他们徐家照顾有加,她心中有数。
万年县一条静谧的小道内。
一个蒙面男人闪身进了一家农户家中。
“师父,我来了。”男人低头恭敬道,“不知,师父深夜召集徒儿前来有何吩咐?”
静坐在桌子前的男人同样一身黑衣,脸带面巾,他背对着男人并不回头。
“我们的一封密信被劫了。”黑衣人声音空灵、清冷。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你务必要把这封密信给抢回来。”黑衣人猛地抓住了桌上的杯子,杯子立即碎成了几块。
“师父,难道是?”
“正是。”黑衣人不满道,“你应该知道这封密信代表着什么,明日丑时之前,我要看到密信完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知道所劫之人是……”
黑衣人缓缓转身,黑暗中,他的双眼却仍有摄人之魄的杀气,他冷言道:“如果这等事情都要我去查,你存在的价值在哪里?”
“徒儿领命!”
男人不敢多言,立即低头领命。
“还有,你以为陆宸如何?”
“师父是指要招他入您麾下?”男人摇了摇头,“恐怕可能性不大。”
黑衣人微微点头道:“既是个人才,若是肯效忠于我,我亦不管他是如此弱国的血统,只要他能为我所用,到时候,我可以许诺他加官封爵!”
“依徒儿对他的看法,恐怕难以降服。”男人对此并不乐观。
“你确定?”
“陆宸深受萧岑、房玄龄的赏识,必然是一腔正血,要想降服,恐怕不容易。”男人几乎确定陆宸不会接受劝降,但是,他不便于把话说得太满。
“即使如此,寻个机会,解决了他。”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既不想当我们的人,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是!”
男人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长安不良帅,岂是说解决就解决的?
“嗯,这个据点会换,下一个地点我会另外通知你。”
男人微微颔首行礼过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农家小屋。
长安城门口,灯火通明。
自从知道突厥狼卫入城后,陆宸就吩咐了城门口处加派人手看护,加大兵力守护。
城门上,三步一岗,一时辰一换班,确保城门处消息及时准确。
“陆帅,马上就三更天了。”
常校尉把手中的小酒瓶递给了陆宸,他着实佩服不良帅,他们一同在这里守了一夜,陆宸依旧神采奕奕。
“嗯。”陆宸接过烈酒喝了一大口,顿时清醒了两分。
“按照您的吩咐,长安城门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的,您大可放心,不必每日都过来巡查。”
陆宸回头看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常校尉,他够重义气,所以弟兄们都服气他。
但是常校尉还是少了一点什么。陆宸一直觉得,像这样子的人带兵冲锋陷阵是好手,但是面对狡猾的对手时,他还是弱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