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少年好看地一笑,露出两颗虎牙,瞬间化作了恶魔尖锐的獠牙:“你说,本尊从哪里开始吃好呢?”
尖锐的獠牙从脖颈侧轻轻划过,似乎在寻找可以下口的位置。
但尖牙在沈鸿雪修长的脖颈之间暧.昧地逡巡,迟迟没有下口。
沈鸿雪从未和人这般接触,本是闭着眼不愿面对这魔头,却反而让身体的每一处感觉都更加敏锐。
被那獠牙刻意拨弄,沈鸿雪,脸到脖颈之间都已经绯红一片。咬碎了牙,抓皱了身.下的床褥,却迟迟没有等来魔头一口咬破喉咙,给个痛快的了断。
沈鸿雪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
他此刻察觉出来了,这魔头根本没打算正经吃自己。澹台晔真正的意图,是对自己羞辱折磨,享受自己的紧张和恐惧。
要吃要杀可以,但如此玩弄羞辱,完全不可以忍受。
沈鸿雪的手已经被澹台晔禁锢住动弹不得,头往前使劲一撞,撞到了澹台夜的左肩上。
没料到这柔弱的小仙修会如此反抗,澹台晔没有躲闪,竟被偷袭个正着。
澹台晔闷哼一声,微微蹙眉,后退了几分。
这小仙修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撞得不偏不倚,正好撞到澹台晔胸口那一处剑伤。那一剑虽不要命,但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胸口剧痛袭来,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提醒魔尊眼前是一个怎样张牙舞爪、不好下口的猎物。
沈鸿雪偷袭了魔尊,顾不得自己身上疼痛,立刻翻身下床。
方才那使尽力气一撞魔尊,沈鸿雪也撞裂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起身又扯到了伤处,他微微蹙眉,抬手捂住了胸口,露出手臂上渗出了血迹的绷带。
沈鸿雪没有试图逃跑,只是低下头整理好自己被魔尊压乱的衣襟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然后在床前站得笔直,浅若琉璃的眼眸望着澹台晔,淡淡道:“魔尊,请你听在下一句话。”
澹台晔支着一条腿半坐在床上,冷金色的魔瞳毫无温度地在沈鸿雪身上看了一眼,落在他缠满绷带的手臂上那一片鲜红的血迹,魔瞳微微一缩,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终于等来这小仙修开口,澹台晔心中觉得有趣,还是不冷不热地问道:“想说什么?”
沈鸿雪看着澹台晔,不卑不亢道:“在下既然被擒,自然任凭魔尊处置。但是魔尊要吃……就吃……咳……”
“请不要再玩弄在下了……咳咳咳……”说到自己被魔尊玩弄,沈鸿雪心中不免又回想起方才的屈辱,长袖下的手暗暗握紧成拳,胸口一阵憋闷,侧首掩轻咳起来。
澹台晔看着立于面前的仙修,漂亮又单薄,好似风刀霜剑严相逼下,一枝寒梅清瘦可怜,却不减嶙峋风骨。
说起被“玩弄”的委屈,他一时气急,咳得连眼角都微微红了,像是揉碎的海棠,眼眸中似乎沁出了盈盈的水光,又倔强地不肯落下一滴来。
好像欺负了他这样的人,果真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过,只有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魔头才干得出来。
知道这小病秧子骨头硬,澹台晔本就不指望能从他这里逼问出什么,不过纯粹是逗他有趣,想让他求饶罢了。方才一时寻乐子,竟把他身体不好、身上有伤都忘在了脑后。
依师尊的性子,一定不会弃门中之人于不顾。只要这小仙修还在自己手上,师尊就一定会现身来见自己,这才是澹台晔把人留住的真正目的。
澹台晔并不觉得自己会心疼这小仙修的一身伤病,不过不想节外生枝。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若是玩过头了又晕过去,不知又要多多少麻烦。
澹台晔从床上站起来,按着沈鸿雪清瘦的肩膀,让他在床上坐下,俯身凑在他耳边,哄他道:“本尊的确是想吃你,只是方才仔细查看一番,有些太瘦,还是决定把你养好了再吃。”
沈鸿雪被澹台晔按着连忙坐下,连忙避开澹台晔的触碰,心中将信将疑。是魔尊果真在挑剔食材太瘦,还是他把自己留下,只是为了多玩弄取乐些时日?
既然现在自己无力反抗,提出质疑也毫无意义,只能暂且假装信了。沈鸿雪不动声色,也不反驳。
“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病。等把你的身子养好了,本尊还是要吃的。”澹台晔望着面前的小仙修,微微勾起唇,“以后本尊每日都会亲自看着你。”
听了澹台晔的话,沈鸿雪的手暗暗握了握自己的衣袖。
这魔尊在说什么鬼话?什么留在这里好好养病,他要天天看着自己?他身为魔界尊主,难道空闲得有心思日日观察他养的食材长了几斤肉?
“这里……是魔尊阁下的魔宫吧?”沈鸿雪语气平静地好像不是在说自己,提醒道,“在下是魔尊抓回来的俘虏,应该被关进牢里才对。”
比在这看起来华丽的宫殿,日日面对澹台晔,沈鸿雪宁可去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被他关进黑暗破陋的牢狱里。
“把你放在本尊眼皮底下,你不是更插翅难逃?”澹台晔伸出手,轻轻抬起沈鸿雪的下颌,盯着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睛:“毕竟,你可给了本尊一剑,本尊自然要好生看着,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