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辛苦您了,”安敛说着伸出手,“备用钥匙,给我吧。”
……
送走张姐后,安敛在餐桌前坐下。
张姐准备了两副碗筷,对面是秦木泱往常的位置。
看了一会儿后,安敛才拿起筷子,夹了块平时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只吃一口他就放下了。
和秦木泱平时“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是说,秦木泱天天给你做的饭,其实都是他家保姆做的。”
实验室旁边的小办公室里,丁信棋端着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嗯。”安敛应完,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惊讶。”
他昨天反复回忆了足足整个晚上。
“害,”丁信棋笑了,“当初听说他的手艺堪比营养师时,我比现在惊讶多了。”
安敛皱起眉。
“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秦木泱一个富二代,从小被伺候长大的少爷,请保姆,反而更符合他的人设。”
丁信棋“啧”了一声。
“也就是你,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安敛闻言沉默了半晌,又问:
“他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不会,为什么还要谎称自己喜欢做饭?
而且,秦木泱真的掩饰得很小心。
安敛脑子里闪过张姐出门时带走自己的拖鞋的场景。
如果不是出了这种意外,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瞒着你的目的我知道,肯定是怕你拒绝,”丁信棋看他一眼,“你也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性格,麻烦别人比割你块肉还难。”
“至于为什么非要跟你一起吃饭,”丁信棋认真想了想,“要么像他自己说的,嫌吃食堂饭让你受委屈,要么……就是想跟你待一块儿。也没别的了。”
他说到这儿突然站直。
“要不是有这件事,我还真不确定,”他看着安敛,神色稍稍严肃了几分,“这个小孩儿心思绝对不简单,我没见过对室友能有这么好的。”
“安敛,你自己好好想想。”
上午的工作安排依旧很满,安敛努力将那些事抛到脑后,但还是耽误了实验进度。
拖到十二点半,刚关掉仪器,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时,安敛很惊讶。
竟然是秦木泱。
他换掉工作服下楼,远远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的少年。
很难再忽略,秦木泱自从那次车祸后,身上的气质真的变了。
从前在楼下等他,总是站得很直,现在是懒懒地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单手插着口袋,莫名透着不好惹的气息。
不过……一看到他就一边挥手一边笑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
“安敛!我给你送饭来了,惊喜吗?”秦木泱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
“不是说了不用来了吗,”安敛拧着眉,“你伤还没好,应该在家休息。”
“早就没事了,”秦木泱闻言笑容没变,继而拉着他的衣袖往餐厅那边走,“走走走,快尝尝我的手艺。”
安敛抿唇,看向被拽出褶皱的袖角。
犹豫了一瞬,还是停下了脚步。
“家里的保姆……是怎么回事?”他问。
“嗯?”秦木泱一愣,“什么保姆?”
安敛:“……”
“一直给我们做饭的张姐。”
秦木泱被问懵了。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很疑惑:“张姐什么时候给我们做饭了?”
安敛见他还在装糊涂,心里难免气恼,干脆换了个问法,语气也冷了:“这个午饭,哪儿来的?”
秦木泱有点儿怕,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把安敛惹生气了。
他小声开口:“我做的啊。”
安敛:“……”
他简直不想再说话了。
“我问了陈燎,他说以前你的午饭都是我送的,”秦木泱继续小声解释,“但是我进了厨房……发现我根本就不会做饭。”
安敛一愣。
“不过我还挺厉害的,练了没几次就成功了。”他说着拿保温桶在安敛眼前晃晃,下巴微扬,“尝尝吧尝尝吧,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他浪费了不知道多少食材,最后匆匆忙忙做出一份能看的,差点儿就来迟了。
安敛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他刚要说什么,却又忽然皱起眉。
“手怎么回事?”
秦木泱提保温桶的手一顿。
“第一次做饭,不太熟练。”
他不好意思笑笑。
安敛看着他手背上明显发红的烫伤,心里突然发闷。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餐厅,面对面坐下。
餐盒打开,是安敛熟悉的几道菜,但色相和以往的确实……差别很大。
安敛心情很复杂。
秦木泱现在不仅认知有障碍,似乎对以前的记忆也有些混乱,很多事根本问不清楚。
他叹了口气,现在能做的,只能盼望着秦木泱快点好起来了。
接过秦木泱递过来的筷子后,安敛不嫌啰嗦地又劝道:“以后别来了,你学业忙,要多休息才能快点好。”
秦木泱闻言“啧”了一声:“我不来,你自己只会吃食堂,油大又难吃,你吃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