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刚才一听完就有这个打算。
看了两天医书,加上以前的记忆,她隐隐感觉自己大概摸到融会贯通的门槛了。
不过没等娘俩吃完饭,就有人找来了:“有人在家么?”
叶家堂屋正冲大门,夏天一惯屋门大开,虽说看不到门口,但却能把前院看个一清二楚。
听到有人来,王桂芬往外伸了伸头,见自家男人坐在院子里,她干脆没起身。
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叶大丫见过叶长胜不少次,倒也知道怎么称呼这个长辈:“大伯,我桑桑姐在家么?”
“嗯,在屋里呢。”叶长胜转过身,面朝堂屋叫闺女:“桑桑,你吃饱了没?大丫来找你呢。”
叶桑乍一听到大丫来找她,没反应过来哪个大丫。他们生产队叫这个名的,不说十个,那也有五个。
倒是王桂芬在听到这名后,抬头又往外看了眼,见到来人,也没意外。
人到屋门口的时候,林兰给叶桑提了个醒:“是叶有钱家大闺女。”
“大娘,嫂子,桑桑姐。”叶大丫进屋挨个打的招呼,接着也没啰嗦,直接说明了来意:“大娘,我想让桑桑姐帮四丫去瞧瞧病。桑桑姐,行么?”
在对方殷切的注视下,叶桑点了点头:“等我会,我去拿点东西。”
去的路上叶大丫走的有些急,王桂芬跟叶桑紧跟了几步才跟上。
叶有钱跟他娘不知叶大丫去找叶桑的事,见她领把人领进门,一时不确定是她把人叫来的,还是人家听说四丫的事后主动找来的。
“长胜媳妇,你咋有空过来了。这是桑桑吧,长这么大了,正经好几年不见了。”别看叶有钱他娘名声不好,乍一见她看着还挺有人样。
两家一个村头一个村尾,下地干活都不在一块,不有心碰面根本见不大着。
王桂芬进屋扫了一圈,见叶有钱他媳妇跟四闺女没在堂屋,笑着跟老太太说:“婶子你坐,别起来了,我是来找杏花的,她人呢?”
虽说是带闺女来给四丫看病的,但是在闺女说病能不能看之前,王桂芬还是想尽量少让人知道这事。
不单纯是为了招牌,还因为老太太着实不好惹,你要巴巴上门给看了,看好了还成,要是看不好指不定得被老太太编排成啥样。
等大人们寒暄完,李大丫赶忙道:“大娘,我娘在南屋,我给你领道。”
王桂芬跟叶桑跟着李大丫进了南屋。
屋里,李杏花正抱着三岁小闺女在地上来回走,可能是发烧难受,四丫在她娘怀里一直哼哼。
叶桑一进屋就被李杏花怀里的四丫吸引了目光,都没顾上跟她说话。
那个孩子再不治就治不好了。
这是她看到那孩子的第一感觉。
可能是从小营养不良的原因,三岁的孩子看着跟一岁似的,皮肤蜡黄,发烧烧的黄中带红,呼吸带喘,光看也知道她这不是惊魂之症,下午三太奶的收魂压根不对症。
“把她平放到床上。”叶桑指着四丫,对李杏花说。
李杏花满脸为难的摇头:“不行,她一躺下就会被憋哭的。”
从前天开始闺女已经躺不住了,都是他们两口子轮流抱着。
叶桑:“那你抱着她坐下,把她手伸出来。”
小孩脉有些细弱,叶桑来回切了好几次。这次她倒能确诊了:“肺热病,算重症了。”
第9章
李杏花不懂肺热是个什么病,只是觉得听着挺厉害,她小心翼翼的问:“能治么?”
“能治。”现在叶桑脑子里有十几个对症的方子:“不过得喝药,现在她能喝么?”
听说能治,李杏花差点哭出来,看了眼怀里闺女,她咬着牙道:“能喝。”
就算硬灌她也会给灌下去,跟命比起来那些算啥。
叶桑从兜里掏出针包,下巴点着李杏花怀里的四丫跟她娘说:“娘,你帮忙摁着她点,我给她扎几针。”
现在主要目的是先退烧,要是再这样烧下去,说不好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针灸讲求稳准狠,再配合针刺手法。跟切脉断病比起来,针灸对叶桑来说,算简单。
银针刚扎进去,叶有钱就跑了进来。
“二丫说四丫头能治好了,是真的么?”叶有钱站在床前,看到身上扎着银针的小闺女,激动的一个劲在床前打转:“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同样听到消息的叶有钱他娘,过了会才进来。
进屋看了眼被儿媳抱在怀里的四孙女,撇了撇嘴,不大高兴。
家里七八张吃饭的嘴,靠她儿子一个人挣,本来以为这次能少一张,没想到也没少。
“娘,四丫头有救了,真是太好了。”叶有钱一见他娘进来,赶忙凑上去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毕竟刚刚在堂屋,他在自责自己没本事,救不了孩子的时候,他娘还陪着他哭过一场。
“针还要在身上待会,我回去拿点药。”叶桑站起身,跟李杏花说:“你摁着点,不要让她乱动,过会我回来再给她拔。”
中医上的肺热跟西医上的肺炎是一个病症,光靠针灸好不了,还得她给开方子熬药。
自从叶桑说了孩子能治好后,李杏花现在对她是无条件信任。
“让大丫跟你一起吧,路上还能做个伴。”外面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