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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急匆匆进了屋内, 口中声声唤着阿清的名字,入了屋, 便见原本笑起来清秀活泼的少年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衣衫被血染红了一片,宋乐舒当即如坠冰窟,整个人宛如在冷水里泡过了一番, 连一步也挪不动。
    她听到自己沙哑难听的声音,凄厉刺耳:“快!救他!快救他!”
    幸好出城时有郎中随行,宋知勉抱着药箱的手在颤抖,连忙和郎中挤到了阿清的身边。
    曾经无比熟悉的人现在躺在自己的面前,他的伤口不断流血,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的魂灵,叫人心颤。
    屋内的气氛一瞬跌入谷底,众人愣在原地,只有那郎中还在忙碌着。
    大约一炷香后,那郎中忙碌的身影才堪堪停下来。
    宋乐舒向床上望去。
    “各位大人,血暂时止住,可阿清头部有钝击的伤口,腹部亦被人刺了一刀,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
    郎中止住了声音,可众人都知道他没有说完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备马回长安。
    阿清躺在马车上,郎中坐在一边照顾左右,宋乐舒坐在马背上死死牵着缰绳,双眼被风吹得刺痛,明明春夜的风都是温柔的——
    从阿清失踪到现在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她不知是该庆幸那人出手鲁莽让阿清捡回一条命,还是该埋怨自己没有照看好这么一个全心信任自己的少年。
    到底谁要取阿清性命?!
    宋乐舒转头,看了一眼马车。
    **
    进入长安后,在郑岩的提议下他们急匆匆赶去了郑府。
    这几日宋乐舒的名声在长安传开后,每日来宋府登门拜访的人数不胜数,今日他们出门时,朝中的旧臣来了宋府,说要和宋勤彻夜相谈,不醉不归。
    虽是场面话,可如今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宋家,且阿清的仇敌极有可能也在观察着宋府。
    以防万一,阿清被送到了郑岩府上。
    郑岩回城后便派人马不停蹄去请最好的郎中,入府后,阿清被抬到了厢房之中。
    阿清意识朦朦胧胧,他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却还是看堪堪辨认出了宋乐舒的身影,他吃力地呻.吟几声,气若游丝唤着:“姐姐······你来救我了······”
    原本一直呆愣几乎是被吓傻了的宋乐舒,此时才缓缓回过神来,她握着阿清的手,泪盈于睫:“宋姐姐来救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郎中站在宋乐舒的身后,她知道自己不能站在这耽误医治,阿清死死攥着自己的手,她费力抽出,却看阿清的眼中混着泪水。
    止血。
    宋乐舒站在床边,一轮明月笼罩在她满是惊恐的脸上,她双手合十不住祈祷,请求神佛庇佑。
    上药。
    宋知勉握着腰间的刀,他站在房间的阴影中,不住在脑海中回忆着任何蛛丝马迹,寻找着凶手的踪影。
    煎药。
    郑岩指挥着桌子边,看着屋内来来往往的下人,他不住指挥着她们,换水、拿绷带、送药——
    一刻钟后,卢凝安踉踉跄跄而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郑岩的两个美妾,三个女人一老远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只以为是郑岩受了伤,还来不及听下人解释,便一股脑跑来了。
    “夫君!夫君!”卢凝安声音颤抖。
    郑岩听到呼唤走了出来,彼时卢凝安正看着一盆血水脸色惨白,几乎就要晕了去,那两个妾室也没好到哪去,三人险些就要跌坐在一起。
    “凝安,你们怎么出来了?我这有些事,不要添乱,快快回去。”他眼睛瞄向自己的两个妾室,板着面庞说道。
    那两个妾室身子一软,却也知道分寸,外人在此,她们不能造次。
    下人上前将两个姨娘送了回去,卢凝安还在院子里站着,她视线越过郑岩的肩膀,浓厚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她在郑岩的身上一阵摸索,杏眼桃腮带着哭意。
    “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
    卢凝安表情未松懈,她又道:“宋先生在里面吗?她家中失踪的人可找到了?有谁受了伤?!”
    郑岩抚摸了一下卢凝安的头,收手后脸上带着几分严肃和痛恨,不忍道:“人找到了,你进去看看吧——”
    卢凝安心中咯噔一声,她推开挡路的下人,几步进了房间。
    月光之下,宋先生的背影单薄消瘦,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散了。
    而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腹部缠着绷带,郎中正端着汤药要喂进去。
    “宋先生!”卢凝安叫道,宋乐舒堪堪回神,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凝安,抱歉,今晚要叨扰一阵了。”
    见她这副模样,卢凝安一阵心悸,她将宋乐舒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细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床上这小郎君,是何人?他······还好吗?”
    宋乐舒的胸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让她濒临窒息,面对卢凝安的关怀,她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床上这个人,是我的义弟,他今日突然失踪,我们去找他时,他便是这个模样——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卢凝安一怔,她和宋乐舒结识以来,可是从未听说过宋先生有个义弟的:“义弟?”
    宋乐舒点点头:“我和阿清在去年相识,当时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我每日都将午餐分他一半,后来他便一直帮着我,在我的心中,他和我弟弟无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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