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自己捂住嘴巴的莱特,海纹石不敢和他对视,撇过头,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声说道:“你道歉之后,想让我怎么做?”她罕见的激动了起来。
然后,就像是情绪到了极点之后的崩溃,她一下哭了出来:“如果莱特先生你对我说对不起的话……”她的哭腔愈发强烈了起来:“我不就只能原谅你了吗?”
随着她的哽咽声:“可是,我不想原谅莱特先生……所以……不要说下去……不要对我道歉。”
眼泪砸在地上,似乎是忍受不了现在的情况了,海纹石迅速转身,从海藻的缝隙之中一跃而下,回到了水中,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莱特一个人,怅然若失的跌坐在地上,海纹石的表现让他更确定了一件事:“海纹石爱自己,但是自己却将她逼上了绝路,正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善良的巨龙才会被欲望入侵,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更让他感到愧疚的,是海纹石对自己说的话……是啊,做了那么多可恨的事,但是只要自己道歉,她就会原谅自己,她就是这么无私,这么卑微的爱,却被自己践踏在脚下,踩进了泥土中。
“……对不起。”就算对方已经离开了,莱特还是对着空气说出了这句话,随后靠在水藻之上,出神的向着外面眺望,外面的景色还是那么美,只是此刻已经无心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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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懊悔和痛苦充斥着莱特的心,海纹石的离去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消沉之中,但是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就算海纹石不能跟着他回去,但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得回去才行,其他人还在等他,黑夜未除,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不是就算再痛苦也不能放弃,他肩上背负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命。
莱特扒开海藻,观察着海底,那里有着许多海沙,许多腹足纲的海蛞蝓在上面爬行,也有龙虾,螳螂虾或者螃蟹,甚至是骇人的蜘蛛蟹,当然最多的还是珊瑚,广大的珊瑚森林和巨大的矿物柱子,石树,上面攀附着海藤,受到各样色彩和反光的点缀,非常好看,在最底下有管状珊瑚,星状贝,菌状贝,这些东西形成一条花卉织成的地毯,现出光辉夺目的各种颜色。
“足够了,这些东西应该可以造出一艘船来……”莱特观察着各个珊瑚和海藻的物种和性质,判断出那些是有用的。
在确定了自己可以用这些东西造出一艘可用的小木筏之后,莱特就着手开始了工作,从气泡之中来到水里,一次又一次,他就这样的上去又下来……每一次下水,他只能采得一点点材料,因为珊瑚被坚强的纤维带粘在岩石上,他要使劲把它们拉下来才行,而海藤和海藻更是只能用牙咬断。
这是个艰苦的工作,而且相当的困难,莱特很快就精疲力竭,而且开始感觉到了饿了。
好在抓鱼可比用珊瑚造船简单的多了,尤其是这些鱼都傻头傻脑的,饿了就抓一些认识的,无毒的鱼类生吃,顺带喝一些鱼血,就这么保持着活力,一连干了足足两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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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莱特已经泡的皮肤发皱,甚至开始脱皮了,在盐水里泡了这么久,皮肤当然会脱水,而且他嘴皮也破了,那是咬海藻的时候被勒出来的,这个伤口让他痛的难以忍受,在盐水里出现外伤,那种感受可想而知。
不过两天的辛劳也并非白费,尽管身体累的要死,而且遍体鳞伤,但是一个足够一人使用的小筏子看起来已经成型了。
主体是由轻便的珊瑚礁所作成,莱特用各类海带将他们绑死,免得脱开,他还用了一些管状虫,把这些中空的生物弄死,接着在里面装气,然后将两边都绑死,防止里面气流出来,把这些东西做成气球,附在筏子上,增加浮力。
现在这个气泡里的空气已经相当浑浊了,没有外部空气补充,只是莱特不停的在里面呼吸,就算这里空间很大,氧气也已经消磨殆尽,莱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再待下去也只能被活活憋死。
调试了一下这艘小船,确定所有地方都绑紧了之后,莱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颗珍珠。
这个地方有很多贝壳,莱特有幸找到了一颗还有珍珠的。
珍珠可以用来铭刻符文,因为它可以传导一些能量,而且本身也带有奇异的能量,偶尔可以充当宝石。
莱特用尖利的鱼骨小心翼翼的雕刻珍珠,总算弄出了一个可以用的阵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是只要给莱特一点材料,符文就能做到人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大海的波涛、愤怒和风暴只不过是它向人们呈现的外貌,这里也同样是生命的起源,对于水的多面性,莱特已经相当了解了,他正计划利用水来实现自己的逃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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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类,具有相当的智慧和毅力,而且精神强韧,具有优秀的洞察力和远见卓识。”一个由水构成的利维坦,以及一个真正的利维坦,正在远处关注着莱特。
“嗯……这个人类,相当的优秀。”利维坦发出沉闷的隆隆声,但是其中的褒扬之意谁都能听出来。
“不过……瑟依她,还是很抗拒,我们真的不用露面吗?”水巨灵有些担忧的询问利维坦。
“不用,她需要的是自己静静,给她十年的时间好好想想吧,我不想让瑟依知道我们一直在她身旁,也不想让她知道是我们把这个人丢过来的。”利维坦轻轻的说道。
“我们只要跟着她就行了,我只是怕她在海里出什么意外,就像她说的,她需要自由。”利维坦的声音十分的沉稳。
“好的,那我们就让这个人类回去?”水巨灵问道。
“你控制一下水流,防止有什么巨浪让他死在海面上,然后驱赶鱼群到他的面前作为他的食物,接着控制一下海面,把他往岸上推,四五天的时间,他应该就能回到……”说到这里,利维坦突然停了下来。
“呵呵,我这个女儿啊……”他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微笑,因为他看见了,海纹石悄悄的藏在水里,静静的等待着莱特乘上小筏子,做着利维坦之前吩咐水巨灵做的事情。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还是放心不下,偷偷的跟在莱特后面,生怕他死在深邃莫测的大海上。————————————
莱特先将小筏子送入水中,然后等待它浮上去,看见筏子飞快的浮上水面,莱特这才深吸一口气,进入了水中,缓慢的向上游去。
如果跟着筏子一起浮上去的话,那么在迅速上升的过程当中,四周的水压急速减小,吸足了空气,饱胀的肺部很有可能直接炸了,莱特丰富的知识里当然有这些常识。
来到了海面上,莱特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之前在下面的那个气泡中浑浊的空气他早就受够了,此刻重新回到海面,他大口大口的享受着富含氧气的空气,这真是无比畅快。
海面上波涛翻涌,海水滚滚打来,使本来就没有稳定装置的小筏子发生激烈的颠簸,莱特不得不紧紧抓住筏子才能保证平衡。
在勉强能够坐在筏子上之后,莱特用上了那颗珍珠,周围的水波突然就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