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边换衣裳边问道:“颜妈妈可是问清楚了,夏嬷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下月初三,陛下准备带着一众宗亲朝臣去西山春猎,打算邀请姑娘过去。”
甘棠“哦”了一声:“那爹爹要去吗?”
颜妈妈道:“老爷近来身子很是不好,已经早早回绝了。夏嬷嬷这次来府上,不光是邀请姑娘,也是代替宫里贵人们过来探病,还送好些药材过来。”
甘霆最近心情不好,不愿意上朝,索性就告了假,称病不去,甘棠也是知道的。当她更衣完毕赶去正院时候,果然夏嬷嬷已经在了。
夏嬷嬷以前也来过府里多次,一般都是单纯的赏东西,此时面对着甘棠,倒是比从前时候更加恭敬了几分,上来就先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对甘棠笑道:“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陛下准备带人去西山春猎,姑娘也在邀请名单之列。奴婢出宫时候,大公主还特地嘱咐奴婢,可定然要将姑娘请动,她还想和姑娘一道儿骑马猎兔子呢。”
甘棠觉得吧,做戏也要做全套,她爹现在光想着闹脾气,小孩子似的,什么都想不想了,她作为女儿,自然要考虑周全。
“多谢嬷嬷和皇后娘娘好意,下月初三眼看着就在这几天了。可是爹爹近来身子实在不好,哥哥不在家,就我一个女儿,要陪着娘亲给爹爹侍奉汤药,实在不好走开,还望娘娘见谅。”
夏嬷嬷压低了声音,对着甘棠神秘道:“相爷真病了吗?”
甘棠努力控制住脸上表情:“自然是真的。”
夏嬷嬷意味深长道:“多出去跑跑马总比整日待在屋子里强些,相爷总这么在屋子里头闷着,可不就病了?”
甘棠:……
这是世界上果然还是有很多明察秋毫的人。
西山围猎这日,甘家竟没有一人前来。大公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太子则是失望得不动声色。
忠顺伯世子薛垣这日也在,但因为之前京中有人传言,他去左相家中拍马,被对方给赶出来了,还有人听说,薛垣惹得左相如此动怒,是因为在节骨眼上跟甘家千金提亲的缘故。
大家都觉得薛垣这人脑子不大好使。
虽然卫家刚直不阿,看不上左相家权势,但是朝中有的是想攀附左相的朝臣,左相要是真的敞开了选婿,找的未来女婿未必会比卫修差劲,怎么会看上薛垣这个纨绔呢?
听说以前新昌伯府世子也曾得罪了左相,左相直接进了谗言,把那伯爷的帽子给摘了,贬为庶民。
大家和明显并不想步新昌伯府后尘,生怕一个不好惹火上身,所以都不自觉地远离了薛垣。
薛垣也很懊恼,当初他就不该头脑一热,贸贸然去甘家拍马,不光事情没办成,还被周围一堆人鄙视,就连他爹忠顺伯近来出门都被几个对家好一阵儿嘲讽。
正当薛垣独自站在角落里郁郁寡欢的时候,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快步跑过来,对着薛垣请道:“世子怎么在这个角落里自个儿吹风?太子请您过去呢。”
这次春猎,不少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太子身上。听说最近要给殿下选妃了,大家都想看看太子今天会亲近哪家,疏离哪些人,心里就差不多有数了。
谁知太子第一个点名要见的人是薛垣。
薛垣家里长姐已经出嫁了,几个妹妹还小,怎么就轮到他了呢?
薛垣心中暗暗得意,一定是因为太子知道自己和左相有了矛盾,想要重用自己,于是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对着太子好一阵拍马。
秦峥淡淡蹙眉。这个就是去左相府提亲的薛垣?果然是个脸挺大的主儿。
太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好像在打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薛垣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太子略显冷清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听你父亲忠顺伯说,薛公子近来骑射文采都很有长进,不如就跟苏和比试比试罢,大家自由下注,赢个彩头也好。”
苏和是东宫护卫长,武功自然不可小觑。薛垣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殿下,怎么比?”
“不如就比一比剑法吧,二十个回合,打完了计数。”秦峥道。
这是从没有的比法儿。
若是真的比剑,一般来说都是只要一方倒下去,另一方就算赢了,现在薛垣却要和千挑万选出的东宫护卫长打满整整二十个回合。
虽然是没有利刃的比试用剑,但是打起来依然生疼。
在薛垣不断被撂倒的声响里,第十八回 合便结束了。
太子身边的楚国公世子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薛垣,对着太子诚恳建议道:“许久没有见到殿下显身手了,不如余下两个回合,就由您替换一下苏将军可好?”
正当众人以为太子不会应允之时,他却沉声应了下来。
太子功夫底子好,体力也好,即便勤于政务但从不会疏于锻炼,从小就是宫里最好的师傅教出来的。可薛垣就是个绣花枕头,半年都不带去一次校场的,还被苏和虐了这么久,根本就是宝刀和朽木的区别。
太子也不占他便宜,没有选择武器,赤手空拳就把带着武器地薛垣打趴下了两遍。
看着薛垣被太子单方面虐杀,众人猜测,薛垣一定是最近得罪太子了,所以被整得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