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贵跟在背后,问道:“鹏哥昨晚一夜春宵,是不是很得劲?隔着道巷都能听见你那边东西倒了,还听见刘丽清哭了。”
贺贵跟徐鹏经常在生意场合混,一起泡过温泉冲过澡,知道鹏哥很是不得了的物事。
八点多快九点,许多昨日住宿岛上的游客开始活动,路旁小吃店门口的人逐渐多起来。
徐鹏颔首低眉,叱了一句:“贺贵你是改不了嘴欠?按辈分你得叫我叔。都说了老子对女人不行。”说完嘴角几分讽意。
心里头还是窝着一团火下不去。
昨晚在浴室冲澡,擦完准备出去,而后刘丽清进来了,扑进他怀里就往他腰上缠。
彼时徐鹏胸膛上还淌着水,笔挺着身躯一动不动,刘丽清散着长卷发,跟丢弃矜持似的一顿不管不顾。徐鹏就那么站着,看着她逐渐蹲下去一点点试探,他就发狠似的,猛地一把将人掼了起来,震慑狼野的还回去。刘丽清大概被他掼得生疼,胳膊都扯红了,隐隐发出抗拒却沉沦,后来把手伸到他的底裤里,然后猛地挣扎开,把身后的落地台灯都碰倒了。
两个人就怒瞪瞪地沉默着。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就我不行”,刘丽清想起白天妇人们的议论,脸上少有的冷怼。传统成长环境如她,很少对人说狠话。徐鹏没话说,“不是你,是所有人都一样。”
屁话,明明隔着距离还能感觉到变化,一碰到就不行了。刘丽清能信吗?她不是不知道,他在场面上有多招花惹碟。
过了一会,刘丽清便幽怨地咬了下唇:“我弟那里的生意又走不通了,我妈急得不行。”
徐鹏气场缓和下来,低哑声问:“差多少。”
刘丽清:“差十一万。”
徐鹏就说:“明早拨你卡上,有问题找我。”接着刘丽清也懒得动弹了,卷起裙子在沙发上睡下来。
徐鹏也不知道怎的,就一早莫名烦絮得没能形容,眸光不自觉掠进人群里,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痕迹。
那道低清的笑语与纤细的脚踝。也是昨天上岛的一群人里。
他也不知道一幕两幕怎么就飘进了眼里。
人群里当然没有了。
草,以前可从不至于这样。
其实贺贵三十三了,比徐鹏还要大两岁,但就是不想叫辈分,叫鹏哥多干脆呀。
贺贵其实是不太相信的,鹏哥说了对女人不行,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对男人行啊,倒是见到不知多少的女人往他跟前投怀送抱。艳遇是不老少。
徐鹏从观光游岛的人群里收回视线,问道:“度假沙滩那个标下来了没有?”
度假沙滩是在琅美社近郊的一个黄金沙滩,因为一片沙石金黄而得名。当年这个沙滩被一个开发商拿去开发了,结果弄了半拉子就弃在那里,项目也黄了。现在那个地方,原本非常美和淳净的一块海域,没有什么人去,也没多少名气,那些盖了一半的建筑也多成老鼠窝了。
今年政府招标,准备重新启用,徐鹏决定拿来自己做。村子里和宗祠都很赞成,自己人做自己的景区才懂得珍视。
贺贵说道:“听说张波也在竞标,几道关卡都有他在活动。张波这孬种,做啥都跟鹏哥抢着干,就他那点儿能耐,地给他了他就能做得起来?”
徐鹏想了一下,然后嘱咐:“上午我陪老爷子下会儿棋,傍晚你跟我出岛,晚上或者明天看看请李建吃顿饭。”
贺贵点头答应,打了个哈欠,又开始骂骂咧咧谁他妈这么早要签那破房子的合同。
说话间就走到了宗祠工会的巷道,然后抬头看到坐在门口凳子上吃早餐的陈不念。眼目明晰,红唇半启,招摇又若无其事地将朴意的宗祠屋房衬得醒目。
贺贵口中的牢骚就噎住了,紧忙嗯哼一声,上下理了理早上出门套的T恤。妈了蛋,早知道该穿得正式点,回了岛就随意了。
徐鹏也顿了一顿,在看到陈不念的一瞬,好像方才搜寻不定的眼神跟着沉淀。
陈不念今天穿了条一字领的上衣,低胸而褶皱,这种如果身材丰满的女人穿,会凸显曲线,但给罩码平常的女人穿,就显得扁平而没有肉。
她一探头,锁骨和肩背上的蝴蝶骨便都能看得见。
这种扁平,却别样有吸睛能力。
九分裤,平底鞋,白皙纤细的脚踝骨,又在对着手机挤痘痘。
其实在徐鹏看来,就没有痘痘,一颗极小的红点子,强迫症地挑拣出来。上一次也是挤,在随浪颠簸的船舱上。
她手边的桌面搁着三个塑料袋,半杯豆浆,他猜是分别从三个早点铺里买的,笋丝包、金包银、炸麻球。
徐鹏攥了下钥匙,走进去:“罗叔说谁在等签合同?”
☆、第七章
(七)
罗叔从办公桌上看过来:“哦,阿鹏来了!是这个女孩子了,她要租你们在石跶村的那栋老屋房,刘花介绍的。”说着指了指陈不念。
陈不念抬头,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认出来是昨天轮渡上的那两个男人,还真是巧。
看贺贵穿了件白色的大T恤,T恤中间一个大大的“饱”字印花,身粗体壮的,每次出场都富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