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他们学校的小朋友放暑假都去了迪尼斯玩,他也很想去,于是在回家的时候和霍元说了。霍元当时很生气,狠狠地把他训斥了一通,然后勒令他写了三百个大字,之后头也不回的拿着衣服走了。
那一年他八岁。
像此类的事多不胜数,霍泽以前以为是那都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霍元才对他那么严格。后来他才知道,无论他多优秀,霍元都不会喜欢他,因为他不是霍元喜欢的人生的孩子。
霍元和霍泽的谈话不欢而散,父子俩的战争正式打响。之后的几个月霍泽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大一下学期的考完试的那一天,裴佩见到了霍江的母亲,她打破了裴佩对于小三的固有印象。她长得并不柔弱,一头齐耳短发,化着精致的浓妆,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爽朗大气。
她是专门来找裴佩的:“你好,我是苏云。”
裴佩点点头:“你来找我有事儿吗?”
“有事儿,我们边走边聊。”苏云说完,转身便走在前面,非常的霸道,就像里的霸道总裁一般,裴佩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去做一个小三。
苏云和裴佩到了宿舍楼门口的亭子里坐下,苏云对裴佩道:“你应该听说过我。我是霍泽的爸爸的爱人。是不是很难想象,我这样的人会做了插足别人的婚姻的人?”
苏云笑容带着些苦涩,和刚才的爽朗大方差别很大。
苏云给裴佩说了一个故事,说的是她和霍元在下乡的时候的故事。两人在大西北相识,两人是同一批知青,守望相助,因为都有同一个梦想,两人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在革命结束后,霍元带着苏云回了北京,奈何霍家并不承认苏云,苏云是个有骨气的人,她受不了霍家的轻视与怠慢,于是下定决心离开霍元。
但回家后的苏云却十分的想念霍元,于是在苦苦忍耐了一年后,苏云偷偷回来看了霍元一眼。这一次她正好遇到霍元喝醉了酒,两人自然而然地滚了床单,天亮后苏云就回了老家。
苏云回到老家后不久发现自己怀了孕,经过了一番苦痛挣扎,苏云决定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霍江生下来后苏云考上了她们当地的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名老师。
霍江十一岁那一年,霍元到苏云所在的城市出差,意外地遇到了苏云,两人久别重逢,但一切都物是人非,只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苏云又经过了一番痛苦的纠结以后,放任了霍元与霍江的接触。
但在这期间,苏云意外地发现霍元还是喜欢她的,而她自从离开霍元以后也再也没有和男同志相处过了,再加上霍元和他妻子的感情不好,于是两人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苏云说完她的这个跌宕起伏地故事,眼圈微红,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擦眼角,对裴佩笑着道:“让您见笑了。不好意思。”
裴佩被迫听了一个年代文版本的娇妻带球跑的故事,恶心得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她翻了个白眼:“不用不好意思,您这个故事确实让我笑了。苏女士,从你描述的故事里,你和霍泽爸爸在一起的初衷是不能让你的孩子没有父亲对吧?”
裴佩这话说得没错,苏云点头:“对。”
“那你有想过吗?你的孩子不能缺少父亲,那你孩子的父亲的另外一个孩子怎么办?”
裴佩的话听着绕口,苏云理了一分钟才理清楚其中的关系,她皱着眉头:“霍元还是霍泽的父亲啊,这并不会改变啊。再说了,霍泽都享受霍元独有的父爱十多年了,这对霍江多不公平啊。”
裴佩这回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苏云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精明霸道,但内里就是一个草包,而且脑子还不清醒。对啥玩意儿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在她的眼里,霍江和霍泽都是霍元的孩子,那霍元就必须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至于她自己,她并不觉得她是第三者,在她的心里,贺婉才是她和霍元的第三者。
裴佩对于她的逻辑也是服气了。她觉得和苏云计较这个问题的自己简直是个傻逼。她直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来给我讲故事的?”
苏云摇摇头:“不是,我是来让你劝劝阿泽那孩子的,让他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他爸爸最近很辛苦,头发都白了一圈了。”霍元这段时间被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每天早上早早的出了门,晚上半夜了才回家。
苏云很心疼霍元,便自发的来找裴佩了,她觉得裴佩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会理解她们的。
然而裴佩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裴佩被苏云气笑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苏女士,你看看我,我长得像傻.逼吗?”
裴佩说完也不管苏云的反应,转身就走了,没走几步远呢就拿出手机给霍泽打电话,霍泽看到是裴佩的来信,顺手便接了过来,放在耳朵边用头夹着。
裴佩把苏云的事儿跟霍泽说了,霍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看了一下电脑屏幕,等裴佩说完了他才道:“那个人你不用管,那个人和正常人不一样,她想得东西你永远都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