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柠,能讲讲你自己么?你觉得能告诉我的事,随便什么都可以。”
一时语塞,和自己有关的事,大多都是不堪回首的苦涩记忆,很多东西已经变得模糊,简柠并不愿意去回忆。
“一定要讲吗?”
“你可以挑一些好的事情来讲。”
“除了司元晨,那可真是没有多少呢。你确定这样真的是在治疗?”
“直面过去,接受自己,也是一种方法,彻底但是痛苦。”
“能做到的人有几个?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你逃避到现在,旧的问题没有解决,新的问题还在源源不断的产生。你压抑得太久了,从来没有释放过自己,你不敢面对最难堪的自己。”
“你说得对,我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性别,父亲从我还没出生时就因为我是个女孩而失望,这或许也是导致母亲后半生艰难困苦的转折。
母亲是爱我的,可是为了抚养我长大,她吃了太多苦,我们的生活曾经是那么捉襟见肘,贫穷本就是苦难的源头。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楚是贫穷还是性别导致了这些悲剧。
如果我是个男孩,母亲的生活或许会好一些,但我宁可自己从来没有被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母亲走的时候,我很害怕,我觉得孤独、觉得彷徨。
然后我认识了前男友那个人渣,他对我并不好,可我那时很傻,试图从冰块上汲取温暖,幼稚得去剥洋葱的心。
最后,冰化了,我自己却冷了。我证实了洋葱没有心,可眼泪也流过了。
司元晨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亮光,可我却是她的累赘,明明比我还小一天,却总是她在照顾我,我也想要强大起来,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可我们之间的阶级鸿沟已经太大了,就算我努力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也追不上她的脚步。
你看,我就算面对这些,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实,我依然会痛苦,我会想要逃避。我觉得这样的疗法甚至不如跑跑步、听听音乐、或者干脆直接吃些药片来得有用。”
简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坦然,内心却如洪流激荡。
“简柠,你已经开始面对自己了。”
“不,这就是我虚假的伪装,不过是只纸老虎。正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虚伪,才更加唾弃自己的无能弱小。”
“商然和我是表兄弟,我们各自的母亲是亲姐妹,分别嫁给了两个富裕的家族,可商然终究要比我幸运,虽然坚守着老式家族的习惯,可商家很正常,至少比苏家正常许多,商然的母亲也很爱他。
而我就不同,我的祖父过世以后,父亲懦弱愚孝,放任祖母强行接过了权柄,但是她的能力并不足以掌控庞大的家族,母亲不满祖母和父亲的许多行为,出轨了家中的司机,并故意让自己被父亲发现。
祖母被祖父轻视了多年,心中的怨恨最后却都发泄在了母亲身上,她让人将母亲扒光了衣服,吊起来鞭打,而母亲的人将我带到角落目睹了一切。
事后母亲就自杀了,而我恨了祖母很多年,在她的掌舵下,苏家最终被时代的发展远远甩在了后面。成年后,我做主拆散了那个腐朽的家族。但其实这就是母亲想让我做的吧。
一切都会结束,母亲选了最为惨烈的那一条路,我如她所愿。但她忘记了,我是个人,是她儿子,不是复仇的工具,而我也会痛苦。
简柠,你看,我现在可以面对许多人的痛苦,也包括你的。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要沉浸在以往的过失中,向前看,你值得更好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简柠看着苏呈谨,眼中带着震惊、带着疑惑、带着心疼。
“敞开我的心,才能换到你的。”
说着,苏呈谨俯身吻住了简柠,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肩头,让两人的舌紧密交织在一起,疯狂得吞噬着甘甜的津液,抽走了简柠肺腑所有的空气。
简柠被这悲伤的故事震动,却又被苏呈谨突如其来的强吻搅乱了心神,慌乱促使她猛然用力推开了苏呈谨。
简柠起身就跑出了诊室,飞快地开车回家。
苏呈谨看着简柠逃走,愉悦又诡异地笑了,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被简柠牙齿磕破的那道小口子。
血液的腥咸,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呈谨心底里那座隐秘的囚牢,释放了躁动的心魔。
他从小就嫉妒商然,羡慕他的家庭,但这一点,他掩饰得很好,也从没影响到和商然的关系。
虽然还没到100收,但是加更先放出来吧,我坚信会到的。自我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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