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以为你会怪我不自重。”
“爱到深处,情不自禁,阿姐也是那样过来的。再说,你们本就是要成为夫妻的。”
说话间已到殿内,姐夫与叶冥暄早已坐在木案旁,或许叶冥暄品阶太高,偏偏我又是家中排位最小的,因而彼此面对而坐。
叶冥暄见我来后,向我伸手,直到我们坐在一起,过于的如胶似漆。他生怕阿哥他们不知晓我们情深意浓似的,惹来林幻瘪嘴。
姐夫看着我们一脸笑意,“府君与阿妹今日来,定是要商讨婚期罢?”
叶冥暄看我时太过痴迷,听得姐夫说话才转身对阿哥颔首。
“这到底是你们的重要事,你们若有了佳期只管告知我们便可,大可不必这样麻烦的。”
对于姐夫来说,叶冥暄身份尊崇,我们又情投意合,如若叶冥暄与我决定好的事,他也不敢反对。但叶冥暄这样正儿八经的正式模样,说到底也是怕不知者的说我抑或凤凰族的闲话。
“到底你们是丫头的亲长,按规矩,是得经由你们同意的。”
姐夫点头,与阿姐对看一眼后,表示很是满意和赞成。
“是府君太重视阿妹,所以这样重礼。”
听了阿哥的话,我回头看着叶冥暄,心中升起一层暖意。
“阿哥如何以为呢?”
听了姐夫的话,阿哥这才尴尬的满带疑惑的“啊”了声。见阿哥躲闪不及的眼神,我们望向身旁,也便是阿哥的对面,只瞧见林幻撑着脑袋正痴痴的看着阿哥。
这林幻实在脸皮厚,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哥,也是不知羞。
阿哥慌张地猛咳两声,“我是无异议的,可如若说欢喜,我自然也是为阿妹开心。可凤凰族的冤未能申,我始终谈不上欢喜二字。”
叶冥暄吸了一口气,木案下抓住我的手有些颤抖。可他面上仍然无动于衷,看不出任何情绪。
“凤蓝不是有意扫兴,阿妹的喜事我自是赞成,可。。。”
林幻一拍桌子,阿哥刚到嘴边的茶水洒了一桌。林幻起身看着阿哥,眼里满是指责。
“难不成,千万年未能申冤吐气,他们就得这样耗上个千万年不成?”
阿哥红了脸,刚要说话时,林幻又道,“这若是人族那须臾百年时光,岂不是要等到老死?即便是神仙年岁长,可也不该因为仙族的事便搁浅他夫妻二人的幸福。”
阿哥如鲠在喉,没了话语。
“圣马。”林幻轻咳两声,“府君也是给了你颜面,亲自前来商讨佳期,你倒好,几句话就扫了人家兴。”
“我。。。”
不等阿哥多说话,林幻又道,“我什么我,你该是妒忌人家夫妻甜蜜恩爱。”
阿哥皱眉,有口难辩。又怕叶冥暄当真因为林幻的话而责怪他,便又道,“你。。。”
林幻又打断阿哥,“你什么你,你作为亲兄长,也不如我这个毫无血亲的关心他们。”
阿哥深叹一口气,满脸无奈。林幻生怕我和叶冥暄成不了亲,因为他还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你是独来独往习惯了,自然不懂情滋味。”
林幻这是打算用激将法么?留下我们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插话。
“人族常言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自己的亲妹妹却不得愿,是欺阿霓无父母,还是你见不得别人有好姻缘?”
阿哥一拍桌子,我们更是惊疑,就连林幻也一脸震惊。
“闭嘴!”
在我意识里,阿哥第一次生气。阿哥素来脾气温顺,待人处事亲和细腻,因而此时的动怒让我和阿姐最为惊诧。
“伶牙俐齿,成何体统?”
阿哥这话,似乎觉着林幻是缺乏端庄么?可他管的有些多了,我们更是觉着诧异,以往他不会过于管教谁的品性。
“阿蓝?”林幻一脸茫然,甚至带了委屈,“你居然凶我了?”
阿哥不知所措,指了指自己,更是惊疑。我与叶冥暄对看一眼,不知林幻是什么意思。
偏偏林幻转身离开,阿哥望着林幻离开的地方神情木讷,有些不明就以。
直到林幻离开好一会儿,阿哥身后的姑雀一直紧咬嘴唇,神色复杂。
阿哥面色极为不耐烦,紧皱的眉头很是烦躁,看着我们道,“阿妹,你们的事阿哥无权干涉。但你做什么,只要是你的选择,阿哥都支持。咱凤凰族从来宁可后悔也不留遗憾。”
我点头,阿哥起身到我跟前,“阿哥吃过遗憾的苦,自然是不愿你再步后尘。”
我起身,知道阿哥心中还放不下蕖颜。但我一直知道,阿哥是怕我没有想好,一切都是兴起,缺乏深思熟虑。
毕竟,我之前曾有过紫昊的事。但他应该知晓,叶冥暄对我是不需要有利用的。
“夋岿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紫昊也不会轻易放弃。但是阿妹,有阿哥在,他们便阻挡不了你的幸福。”
阿哥说罢,对叶冥暄行了一个礼,很是恭敬,也很是慎重,似乎要交接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叶冥暄忙起身,点头表示回礼。
“府君!”阿哥抓着我的手,放在叶冥暄的手中,神情严肃,“我阿妹便交给了你,以往阿妹是族里最受宠爱的,还望府君莫要让我们失望。府君也该知晓,阿妹生性纯真,容易交心,以往遇人不淑,而让族里糟了难,非但阿妹险些元神尽灭,也让她心中深受愧疚责备。”
叶冥暄行了一礼,阿哥虽是惊异,但仍然受着。叶冥暄又对阿姐和姐夫行了礼,神情严谨。我知晓,以他品阶自然是阿哥他们对他行此大礼的,他如今放下身份,无非是对阿姐他们的敬重。
“阿哥,阿姐且放心,我定待阿霓如初,惜之如命,矢志不渝。”
我双眼有些发胀,但仍然未能落出一地眼泪。我心中深受感动,我知道叶冥暄对我定然会说到做到。
阿哥是唯一的男凤,自然将仙族荣辱看的重。他更想早些为族里沉冤得雪,重振名誉,可偏偏实力不及。
如今,他却不再念及族里荣辱,只愿我开心欢喜便好。
“府君,不知心中可有佳期之选?”
姐夫行礼,叶冥暄回头来看我,脸上笑容格外温柔,两颊的梨涡甚为明显。
“我倒想到一个佳期,也不知如何。”
姐夫忙道,“府君不妨说来听听?”
叶冥暄点头,“丫头生辰于三月初三,她素来喜爱杏花,那时正逢杏花开,也不是太凉。”
阿姐听罢满脸欣慰,对此颇为满意,“府君果真心细。”
“我们是要在丹穴山祭拜天地大泽的,以丫头生辰为期,也是为怀恩南王南后。”
我听的心中一颤,眼中湿润。他竟然想的这样周全,他一直都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我从来纵使心中再是难过悲伤,也不会对谁诉苦。
“府君果真是想的面面俱到,倘若阿爹阿娘尚在,自是赞许你们夫妻的亲事。”
阿姐双眼泛红,虽未流出眼泪,却能明显知晓她是心有感触。
“既是如此,这日子也是极好,颇有意义。那便遵照府君的意思罢!”
或许是林幻的话提醒了阿哥,又或许因为阿哥与蕖颜未成好姻缘,所以才觉着自己遗憾而不愿委屈了我们。
阿哥到底是疼我的,我一直都知晓。
“都说聘礼便是地位,也是颜面。”叶冥暄眼含宠溺的看我一眼,便又对阿哥他们说道,
“但凡是凤凰族的规矩,且说无妨,天上地下,我必寻来。”
阿哥道,“府君本身便是地位和颜面,并非虚物可比。”
阿哥这话说的难免没有奉承,但仔细一想又确实是这么个理。
若问这天上地下,确实没有敢叫嚣叶冥暄的。所以阿哥这话便是说,府君人都给了我,这便是最紧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