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姚相忆惯着她, 没起正面冲突, 否则她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但她有分寸。
事不过三, 这回要真弄伤了姚相忆, 第一名媛的桂冠算是彻底保不住了, 但归根究底, 是她心软,处处被姚相忆拿捏。
旁人总以为她任性,她骄纵,可自小到大只她自己知道,姚相忆才是时时取得最终胜利的那个人。
活脱脱的侍宠生骄。
不,是放肆,无法无天!
还跑去认白梦昭当妹妹。
渣女!
渣出天际的绝世大渣渣!
她对白梦昭存有天生的敌意, 一见着她肾上腺素便分泌, 四肢肌肉收紧, 进入战斗状态。
这些话她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姚相忆,提醒她离白梦昭远些,却还要背着她, 上赶着去人家面前刷存在感,当她的话耳旁风?或者在姚相忆心里她的分量没那么重了?
现在更过分,说什么跟白梦昭幼年认识。
太扯了!
秋清莳气得五脏六腑一起疼, 酸意梗在胸腔,咽不下吐不出,她叉着腰在客厅来来回回的走着,试图用这般笨拙的方法消气。
结果,竹篮打水,屁用没有!
她丢开手中的武器,趟到床上去,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如此反复。
脑子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念姚相忆……
这是的她每天必备,一旦空闲下来就这样,因为姚相忆深深扎根在她心里,在她年幼时发芽,如今已经长成苍天大树。
她满心满眼都是她。
没带手机、钱包,姚相忆要去哪里过夜呢?她会回家吗?怎么回去呢,可以联系到司机接她吗?还是……
秋清莳大力地揉了把脸。
咕哝道:“她是成年人,爱去哪过夜去哪过夜,还怕丢了不成!”
临了心一横,丢就丢了呗!反正我不心疼!
她的长发还湿着,凉丝丝的贴在脖颈处,不太舒适,打了个寒颤,拉开床头抽屉,找出吹风机,去到浴室吹头发。
温热的风从风筒吹出,头皮吹得暖暖的,发尾集成一缕一缕缀着水珠,弄湿了她的手掌。
可她毫无察觉,眼睛内轻盈的灵气慢慢消失于无形,宛若褪掉了颜色。
她又在想姚相忆了!
秋清莳跺了下脚,王八念经,自我催眠:“我不心疼、不心疼、不心疼……”
数秒之后,俏生生的脸垮了,呜呜呜,我心疼~我好心疼~
姚相忆饿了没钱吃饭怎么办?衣服湿了弄感冒怎么办?偶遇上对她图谋不轨的女粉丝怎么办?
秋清莳想象力在这一刻自由飞翔,脑补出“姚霸总无家可归后一百零八种流浪方式”,每一种都是大戏。
她认栽了。
跑去拉开衣柜,随手挑了套姚相忆的运动夹克穿上,上衣有软塌塌的帽兜,她拉过来盖住头,罩住漂亮的眉眼。下.身是短裤,五分设计,匀称修长的小腿露在外头,白花花的晃人眼,好不曼妙。
秋清莳心急如焚,顾不上照镜子,拉开门,拐上铺有绵软地毯的走廊,脚步匆匆。
电梯却不懂她此时的心情,徐徐的开门再徐徐的合上,下坠的过程里,一次两次三次的停下,迎进新的乘客。
秋清莳内心:抓狂抓狂!
但表面八风不动,甚至带了点习惯式的漠然疏离,依旧是那个众星捧月的高冷小公主。
“叮——”
电梯提示音响起。
到一楼了。
秋清莳借助腿长优势,抢先跨出门,在人来人往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找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有见着姚相忆。
不会真走了吧。
哼,脾气还挺大!说走就走,都不留个机会等她挽回!
她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想到个办法——
摘下帽兜,显出那张娇丽的脸蛋,双肘撑上大理石砌成的前台,红唇勾出动人心魄的笑意,柔声问接待:“请问,你有看到我媳妇儿吗?”
接待小妹:“!!!!!!”
啊啊啊啊啊啊,秋清莳!是活着的秋清莳!!
她在对我说话!她在对我笑!!
接待小妹的反应秋清莳见怪不怪,屈指叩响大理石台面,重复问了一遍。
笑容依然清晰。
接待小妹开心到昏厥,但她是名优秀的接待,训练有素的同时熟背员工守则,每月的员工考核皆是A+。
即便发生火灾地震大爆炸,她也能抗住,这天降的喜悦一样能。
猛捶两下胸口,将心率强制维持在每分钟六十到一百次之间。
扬起标准的露八齿微笑:“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秋清莳第三次问道:“你有看到我媳妇儿吗?”
“有看到,她方才就坐在休息区的屏风后看报纸。”接待小妹抬起一只手,示意她看向左后方。
秋清莳的目光顺着她的手势而去,透过屏风上的薄纱,依稀瞧见休息区内……空荡荡。
秋清莳:“现在呢?她离开了?”
接待小妹:“来了位女士把她接走了。”
女士?
秋清莳有一瞬的胡思乱想,后又估摸是秦春,翻出手机联系人,向秦春拨去电话。
三声后,电话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