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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春生垂头丧气,直到下半夜精疲力尽的才回去了,窝在床上她怀疑自己遇上了鬼打墙。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把整个宋宅逛个遍,怎能拖到现在?
    若是如此,她明儿就带着谢秋珩守在那儿,带上她所有的辟邪法宝,谢秋珩打头阵,她给这个便宜徒弟呼喊助威。
    这么一想,林春生那颗心莫名安稳了,一觉到日中。
    毕竟还是折腾了一晚上,便宜徒弟谢秋珩跟她问好时好奇地盯着她看了一圈后笑道:“师父昨晚没睡好难怪现下才起来。我跟宋老爷说,您是昨晚上画符篆耗了太多力气,日中约莫得醒,于是他就安排厨房将饭菜都热着给您备好了。我看时辰差不多便给您送来。”
    他那身道袍似乎是熨过,穿在他身上妥妥帖帖极为合身,勾勒出几分飘逸的身姿。
    谢秋珩对林春生这个换了芯的师父仿佛极为了解,说话时面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若春风拂面。
    “多谢。”林春生客气道,他把饭菜端进来摆好。
    是一小碗米饭配各类素菜,绿油油的。
    林春生:“……”
    她摸了摸鬓角,觉得不妥,便给谢秋珩指了几碗菜:“到了中午了,你兴许也没吃,不若添副碗筷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你看着多不好,这绿油油的,生活总要有点颜色,为师愿与你一道分享。”
    林春生的声音轻轻的,说话音量也不高,且嗓音喑沉,平日里听便是柔和显中性的声音。谢秋珩静静听着,嘴角噙了一个笑,他还是少年,这般看便是疏朗俊逸,手腕靠着桌沿,闻言手又藏回袖子里,道了声好。
    他也不问林春生是什么意思,或许他心里早有答案了。
    吃过饭,林春生将晚上的安排跟谢秋珩说了一回,他认真听后问道:“可是那里有什么问题?”
    林春生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边虚咳了一声:“有点邪气。”
    “是,今晚我便同师父一道。”谢秋珩道,本还想同她说些什么,可抬眼看见她眼神飘向外面,显然是对方才的话有点心虚。他想起什么来,抿着嘴憋笑。
    原来谢秋珩去厨房端饭菜时听厨娘抱怨,昨晚厨房进了只大耗子,食量稍大,光吃肉还躲过了捕鼠夹,明日她要放毒老鼠的药了。
    谢秋珩眨了眨眼睛,掩盖住眼中的笑意,其实只要想一想,这只大耗子不难猜。旁人猜不出来可他猜得出来。因为谢秋珩曾偷看过林春生在后山烤鸡,一边加料一边咽口水,馋的不得了。那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凛若冰霜的师父居然露出这样一面,每每想起都能让谢秋珩发笑,委实太少见,也有些可爱。
    ……
    客房外无甚好看的,林春生收回视线,余光瞟见谢秋珩的脸,总觉得怪怪的。她的手臂横在桌面上,头探过去,只看得谢秋珩微诧。
    “师父这是做什么?阿珩脸上有什么吗?”忽看到她凑过来谢秋珩怔了一瞬,随即不解问道。
    “你是不是在笑?”林春生看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圆润。
    “未曾。”谢秋珩正襟危坐。
    “可我总觉得你在笑。”林春生微微蹙眉,另一只手就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谢秋珩莞尔:“师父说我在笑,我就在笑。今日难得见师父睡到日中,既然晚上要熬夜在井边蹲守,师父下午还需好好休息。否则疲惫易被邪物侵扰。”
    林春生泄了气:“你小时候多可爱。”
    “师父好好休息。”谢秋珩道,回避这句话。
    她:“……”
    “知道了,你也会去睡觉。”林春生咬着唇,无奈地打发走了他,临走谢秋珩贴心地给她关上了门。望着他,林春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他今年顶多十三岁,原主留下的笔记上说他颇有慧根。与谢秋珩生活这么久,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放在现代也就是初中生的他时不时总显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
    难不成自幼独立长大,自理能力太强以至于他早慧?
    林春生一个人瞎想,一觉又睡到天黑。
    ……
    “道长怎么这一天都在画符篆?”宋宅里的下人议论。
    “嘘,听说符篆不好画,威力越大越耗人精神跟体力。咱们把饭放在门口罢,他出门自然会看见的。”
    “哇,他这一天都不出门,画的符篆应该很厉害了,到时候让道长分一张给咱们罢,好歹夜里也能睡得更安心。”
    外面人叽叽喳喳在谈论,林春生悄悄穿好衣服耳朵贴门听动静,等人走完了悄悄的再把东西端进来。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隔壁那扇门开了一条缝转眼又合上。
    ……
    入了夜天黑下来宋宅里就很少看见在外头走动的活人了。林春生带着谢秋珩去了那棵大槐树底下,一人穿藏蓝道袍,腰挂尘尾背挂剑,手中拎着去魂铃。走一步铃铛便微微响动。
    她还在脖子上挂了平安符,袖子里塞了一沓从山上带走的原主写好的符篆。此外林春生连红线都绑在自己的手腕上了。虽然红线跟姻缘联系,可必要的时候总要发挥一点作用罢,毕竟也是道家十大法宝之一。
    那些什么阴阳扇,真武宝剑,青龙偃月刀……都是想都不敢想的玩意儿,鬼知道是不是瞎编乱造的。
    这些若是不起作用,林春生就只盼着谢秋珩再厉害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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