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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蹙眉,表情复杂地看着幸而,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想泡我?”
    幸而没搭理他。
    门外,顾北一路跟过来,问了前台,几个小时前,秦缙出入过这家酒店。
    他刚出电梯就听到关门声,站在门前想了两秒,按了门铃。
    两分钟过去,没人开门。
    他确认刚才就是这个房间,有男女的交谈声。
    通过可视猫眼,幸而看到了门外锲而不舍的顾北,就算是不开门他肯定也会堵在门口不走。
    蹙了下眉头,她把目光转向顾矜。
    顾矜终于理解了她为什么开口就是跟踪,也看懂了她现在目光的含义。
    “想我帮你?”他问。
    幸而没否认:“你们姓顾的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走哪黏哪,你自己解决。”
    “我为什么要解决?”顾矜找了个机会避开寄风,去了沙发坐下,侧目看她:“又不是跟踪我。”
    幸而斜眼睨他。
    看她这样,顾矜没忍住,逗她:“不然你求我,求我帮你。”
    “行不行啊,大小姐。”
    “求你?”幸而踩着一次性拖鞋,从他面前走过,走到床上,“我怎么感觉是你在求我呢。”
    顾矜反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双手垫着下巴,看着她靠着床头盖上被子,被酒意氤氲的双眼没有焦距,她的身影在眼里逐渐模糊。
    门铃声还在响,幸而看了眼手机时间,三点二十,关了电源,手机一扔,她从床头滑下来,闭眼睡觉。
    顾矜保持原姿势没动,寄风跳上他旁边的沙发,兽眸懒懒看了他一眼,用爪子在脸上挠了挠,缩成一团,头枕着沙发扶手,打着哈欠准备入睡。
    看了看床上背对他的女人,又看了看沙发上缩成个球也依然体型庞大的狗,他呵了一声——
    “都一个德行。”
    没等到回应的顾北靠着墙,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忍着睡意,又继续伸手按门铃。
    幸而烦躁的砸了个枕头,正好扔到顾矜身上,单手抓着枕头,反手扔到寄风身上,他松了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起身往门口走。
    停了一下的顾北摸出手机,想打电话找人来围了这个房间,号还没拨出去,“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屏幕亮光被阴影覆盖,他抬头,对上一双冷淡如水的眼睛。
    愣了片刻,因为他没动作,手机屏幕的光过了几秒也自动灭 * 了,现在是凌晨,走廊过道很安静。
    顾北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能在这碰上顾矜。
    顾矜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眼神冷淡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对视几分钟,比顾矜矮了一点的顾北觉得脖子有点疼,率先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你有关?”
    顾北目光越过他,一直在看里面。
    顾矜稍微站直了些,挡住他的目光,嘲讽道:“现在顾家的业务还跟海挂钩了吗?管这么宽。”
    看到床上有微微隆起,还有床边的拖鞋,顾北想推开他:“你一个人住这?”
    顾矜眸色渐冷,长腿一伸,拦住他的脚步:“几个人还要和你打个报告?怎么,改行了?居委会查户口呢。”
    “你走开,让我进去看看。”
    “看你妈。”顾矜一把提着他的衣领,给他拎到门外,反手关了房门。
    “还真不愧是母子,”他嗤笑:“都喜欢涉足不属于自己的地盘。”
    这句话像一个巴掌扇在顾北脸上,他母亲因为那件事本来就遭人诟病,豪门夫人之间有什么聚会人家也都不爱带她,顾老爷子带她去酒会,其他夫人也不待见她。
    私生子三个字从进了顾家的门,就一直没消停过,疯狂往他耳朵里钻,就连仆人也暗地里嘲笑他。
    他反手去扳顾矜的胳膊,却被顾矜猛地一下按在墙上,“砰”的一声闷响,幸而隔着门都听见了。
    顾北眼睛猩红,背后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咬牙切齿:“你妈不是豪门千金吗?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熬死了?你呢,你有能耐,藏在泗水街,这么多年见不得人,我还以为你死了,不过没关系,你这辈子就腐烂在那个破地方吧。”
    听他提到容瑟,顾矜掐着他脖子的手逐渐收紧,顾北有些喘不上气了,他被迫仰着头,嘴里继续挑衅:“有……有本事……掐死我啊。”
    “哐当。”有东西砸在门板上。
    顾矜理智回笼,他松开手,嫌恶的在顾北外套上蹭了蹭:“弄死你,脏了我手。”
    “不就是没胆吗?”顾北靠着墙,大口喘气,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你不弄死我,我迟早弄死你。”
    “啊,”顾矜收回手,从裤兜里摸出根烟,点上,叼在嘴边:“行,我等你来弄死我。”
    “就怕你先被别人弄死了。”他吐出一口烟雾,喷在顾北脸上。
    被呛得咳嗽了几声,顾北真想一拳挥过去,打碎那张假笑的脸。
    但他没有这样做,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狼狈窜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后,顾北浑身脱力,靠着电梯墙壁,闭上眼睛,脑海里回荡的都是他和母亲离开小巷准备搬进顾家时,左邻右舍们不屑的唾骂声。
    用手挡住眼睛,他又想起顾矜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恨意愈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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