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把江一帆带入另外一种安逸的生活态度当中,本来就是陈阑雪的不对。
江一帆本来就是一艘不断往前的大船,若是环球航行是他的愿望的话,那么他在抵达目标的途中,将不会有任何长留的港口。
不管是谁,他需要的是一艘跟他一同前行的船,而非一个温馨的港湾。
陈阑雪,是不是能够体会到这一点,是不是能够继续这样下去,将会是两人感情问题的最后考验。
陈阑雪离开,江一帆追了出去,饭桌上,还剩下的,只有方文青周进还有吴青阳张长安四人。
四人皆是沉默。
良久,周进开口。
“你觉得,你这个时候,这么说,合适吗?”
“合适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我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方文青笃定,在他的眼里,男人,就是应该有着自己的追求,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要面对什么样的人。
“你当然没错,但是你这么早就否定了陈阑雪,你不是让一帆也很难受吗?这对于我们战队的现在有什么好处!”
周进似乎有些生气。
方文青却更是生气。
“这本来就是我们战队当中出现一种不好的苗头,如果一个战队的目的都变得那么不纯粹了,那么我们这个战队还能继续走多远,我们连那股子拼劲儿都没了,都想着打完这一场回去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想着这一场就是最后一场,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提高,还怎么去突破自己!我们是电竞人,我们就应该为了电竞去奉献自己,难道这不应该是我们每个成员最最需要的燃烧精神吗!”
“燃烧精神,你当我们是蜡烛还是什么?我们是人啊!人是什么,是感情动物,是会思考的动物,是社会动物,是会为了很多人去考虑的!集体,你这样的奉献,是完成了你自己,但是别人呢,难道就不能为家人,为了朋友吗?”
周进看着这个激进的家伙,整个人都有种看待邪教徒的恐慌。
方文青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变得这么激进,就这么认死理!
“你先活成你自己了,再去考虑别人吧,连自己都过不好,凭什么去管别人呢,你能做到什么,凭什么成为一个人的丈夫,凭什么成为一个人的父亲,凭什么,留在战队里面,心里却是想着别的那些琐碎... ...”
“你这样,只能成为一个人,就是疯子,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不是那些艺术家,不是那些为了什么东西而疯狂痴狂的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成为为了电竞而痴狂而疯狂的疯子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成就那样的艺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别说了,大家都有道理,大家先别吵了好不好,好好考虑一下吧,方教练,周哥,你们都别生气了,江哥还有雪姐姐现在都不见了,咱们先想办法把他们找回来吧!”
看到这两人争论得面红耳赤,吴青阳心里一阵担忧。
“算了算了,都有道理,不说了不说了!”
周进摆了摆手,忽然之间,好像自己,也成为了方文青所觉得那种不思进取的人一样。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个普通的人吗,不能达到那一步,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不敢,像是一个疯子... ...
而自己,真的就是这样子的吗,真的,就那么的不堪。
“是我的错,我太激进了,抱歉,我不该说得这么过分... ...”
方文青也一时低下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把太多的要求,放在了大家的身上,仿佛,是一个拿着枪逼着队员前进的人一样。
可真正成功的人,不都是逼出来的吗?
为了自己无法满足的欲望,对于更高的成绩,更多的价值的追求,一步一步的驱使着自己。
“一帆,我觉得吧,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未来的事情吧!”
电话里,陈阑雪头一次和江一帆这样说道。
“小雪,对不起!”
江一帆知道小雪的愿望,谁都没有错,男人想要追求自己,而女孩儿想要安稳的生活,想要长足的相伴。
奈何这一点东西,并不是江一帆能说给就给的。
“其实,我也觉得,你更适合,留在海报上面,就像是星星一样,blingbling的!闪着光,也照亮很多人,我恐怕... ...”
陈阑雪原本是已经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要好好的为江一帆加油,为江一帆的未来而祈祷。
能够伴着他走更远的路就是了。
“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对吧!”
这是江一帆第一次,向陈阑雪提出要求。
而陈阑雪也是一直都在等待着江一帆这么一句话。
“你,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
陈阑雪的声音颤抖着。
“对,我想要你,成为,那个和我站在一起的人,而不光是站在我的身后,我们勇敢一点,去往前再迈出一步,好不好?”
江一帆不知道陈阑雪到底是在什么位置,但是江一帆却是能听到电话时时传来的海浪的声音。
由此,江一帆立马就意识到,小雪现在至少是在一个靠海的地方。
算了时间,还有小雪离开的地点,在地图上面仔细一看之后,便是立马就能锁定陈阑雪所在的位置。
“我,我现在,大概能理解方教练,还有你说的东西,是什么了!”
陈阑雪脱掉了鞋子,踩在沙滩上,这边的海滩上,没有电视里那么干净,有着各种各样的虫子,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漂流过来全是浮藻的塑料瓶。
陈阑雪看着海岸那边的小岛,是不是那边的水,会更加的清澈,陈阑雪并不知道,但是陈阑雪唯一知道的,是不停的有人,说是要前往对面的那座岛上去。
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那边的岛屿,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那边又到底和这边的海岸有着什么样的不同,留在这里的人不曾知道,而过去了的人,却是已然看到了新的海岸,也就成为了,新的海岸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