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雨将秦小越最后一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除了一些书和资料,其他的东西秦小越都没有带。
后背箱还很空荡,这是楚玄雨第一次跟人发起“蹭车”请求。
秦小越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自顾自地上了车。
楚玄雨也跟了上去,钻进了副驾驶。
“你是不是特同情我?觉得我挺可怜?”
“什么话,我为什么要同情你?”楚玄雨浅笑起来。
“我应该当选今年最惨的新闻人物。”秦小越不面无表情地说着,试图将心底的疼痛掩盖。
越是想装作漫不经心,心里的痛却越发深刻而又清醒。
原来,所谓的天塌地陷是真的会发生的。
“我觉得挺好的。”楚玄雨看着前面,笃定地回答。
“你跟他在一起才是悲剧,离开了他,你的人生会有一千个其他可能。”
楚玄雨转过头,秦小越紧紧皱着的眉头让他的心跟着揪起来。
“一千个可能……”
秦小越的眼角湿润起来,心里面五味杂陈,像一盒颜料被打翻。
“会过去的,什么都会过去的,不如朝前看。”楚玄雨继续说道。
……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这是我的事。”风以樊打断秦凯南的话。
“这个时候了,您还在这里给我谆谆教诲,您怕是入戏太深?”
风以樊冷笑了一声,轻斥地目光冷冷撇了秦凯南一眼。
“我先走了,这房子的钥匙都在这里。”风以樊拎起行李箱转身就走。
“报复我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挺爽的?你真的快乐吗?”秦凯南说。
风以樊沉默了片刻。
“我现在什么感觉,您应该最清楚才是。”风以樊头也不回地回答。
“其实,我现在挺后悔的——”
“别——接下来的话您可以不用说了,没必要。”风以樊打断秦凯南,转过身来,眼里满是不屑。
“”我也不想听,就让我对您还保留那么一点点的尊敬,一点点的敬佩。”
“你对我还有尊敬和敬佩?”秦凯南笑着问,“虽然你不爱看,但是我还是想说,其实这十多年来,我把你养在身边除了因为你是谷鸣威的儿子,我更欣赏你,你知道的我的产业一开始我就准备连同小越一起交到你的手上。”
秦凯南长叹一口气,快意恩仇了半辈子的他,第一次用长辈的语气跟风以樊说话。
像极了一个父亲在对儿子吐露内心的真实感受。
风以樊无动于衷,站在原地听秦凯南说完这番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转身,秦凯南说:“你的所有恨都冲我来,但是小越你必须要对她负责。”
风以樊抓着行李箱的手猛地一用力,箱子推远了,撞在鞋柜上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你特么凭什么要求我?你有什么资格?”
风以樊的眼眶都红了,眼底升腾而起杀气,滔天的怒气差一点将屋顶掀翻。
秦凯南岿然不动,比这更激烈而又“血腥”的场面他见过的。
“小越是把你当亲哥哥看待的,她心地善良没有坏心眼也不懂这社会上的规矩,她需要人保护。”
“你不是有钱有势,可以瞒天过海,偷天换日的本事都有,自己的女儿凭什么要我来负责?”风以樊被恨意蒙了心智,失去了理智。
“你是在乎小越的,你不会放任小越不管的。”秦凯南无视风以樊的震怒,自顾自地说。
风以樊只觉得秦凯南疯了,秦凯南会出现在这里都是疯了。
他懒得再跟一个“疯子”纠缠下去,他一刻都不想再见到眼前这个人。
只恨自己认贼作父,差一点,就亲手捧着谷氏所有一切都给了秦凯南。
想到这里,风以樊的恻隐之心就无法为秦凯南跳动。
“我快要死了,左右多不过半年,骨癌,只当做是一报还一报了。”
风以樊的动作愣了一下。
“我走了之后,你就是小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看在她叫了你十年哥哥的份上,继续让她喊你哥哥,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无辜至极,不应该卷到你我之间,我跟你父亲之间的恩恩怨怨中。”
“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可以托付。”
秦凯南这辈子没说过几次软话,甚至没有开口求过别人,能用拳头的事情他绝不动嘴皮子。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秦凯南放放下手中的拐杖,缓缓走到风以樊的面前,掏出放在兜里的遗嘱和财产委托书,放在风以樊的行李箱上。
“这是我的遗嘱,还有我的财产委托书。除了被你融资掉的大部分,这是我单独为小越留下的,够她下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秦凯南看着那份财产委托书说。
那里面,不多不少,存在整整5个亿。
还有上十间的商铺,十套房子。
通通都是用秦小越的名义购置的,这是秦凯南早就盘算好的。
“双数的生日买房子,单数的生日买铺子,明天小越的生日我赶不上了,交给你了。”
秦凯南转头对风以樊说。
放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秦凯南随手将他的遗嘱和财产委托书装进风以樊的口袋里。
下一秒,秦小越开门进来。
一抬头,秦小越跟风以樊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刻将视线移开,在看到秦凯南之后,秦小越立刻紧张了起来。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
那天风以樊和秦凯南剑拔弩张的场景还在秦小越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不愿回想。
“没事,这不是闲下来了,我随便来看看。”秦凯南笑着说,神情自若。
跟风以樊凝重的表情相比,秦凯南置身事外跟没事人一样。
秦小越看到风以樊的行李箱,心跟着沉了下去。
“你不用走,我走,这本来是你的房子,该走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