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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想,莫名就有了种“大隐隐于市”的微妙哲学感。
    陈望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胡乱升华逗乐,心情很好地翻出值班表照片,确认了夜班的时间。然后点开12306,肉疼地交上手续费改签了。
    晚上思宜收到陈望的微信:“思宜呀,有个事想拜托你。下周五我想过去探班,可能到的时候得是晚上了,到时能麻烦你到酒店门口接我一下吗?”接着一条是,“别告诉谢致!”附上个邢捕头露出一口白牙的表情包。
    思宜看向桌上的通告表,下周五下午和周六“谢致”一栏里的空白,回了个“你们玩,我恰柠檬”的表情包过去,随后拿起通告表,陷入了沉思。
    周四,向平川硬着头皮敲开谢致的房门,将一张排得满满当当的通告表小心翼翼地递了出去,不出意外地看见谢致一张脸瞬间黑如锅底。
    陈望对此一无所知。夜里勤勤恳恳地站了一台大手术后,一交班她便立刻溜回公寓里洗澡换衣服,拎上行李箱往高铁站赶。
    自从工作后,她单独出远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也似乎是两年半前老三宣布要去德国时,宿舍另外三人从天南海北赶过去给她饯行。同样是去见阔别许久的人,心情却很是不同。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比性。朋友是“天涯若比邻”的交情,谢致是想天天见面的私心。
    邻座是个带着小孩的妈妈。小姑娘没有座位,许是在妈妈膝盖上坐得不舒服了,扭麻花似的要挣脱下地。年轻妈妈力气小,被她“得逞”了两回,满车厢地把小人儿抓回来。小姑娘不情愿了,便要闹。
    原本计划在车上补觉的陈望叹气,掀开眼皮,手伸进包里掏掏掏,掏出了一根五毫升的注射器,拔开针尖保护套,往水壶里吸了点水,然后淡定地将针头抬起,对着窗帘缝隙中漏出的阳光,轻轻一压,针尖涌出细细的一条水柱。
    年轻妈妈立刻心领神会,指着陈望恐吓小姑娘:“看到没有?再不听话就让医生姐姐给你打针!”
    小姑娘登时不吭声了。
    ——老大的歪招,真的管用。陈望默默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她顺利地在高铁上打了个盹,但很快就在大巴上被迫清醒了。思宜到车站来接她,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陈医生晕车吗?”
    陈望摆摆手:“还好还好,就是车上烟味太大,又有点颠簸,有点不习惯。”她又感慨了一句,“你们来的时候估计也不容易。”
    思宜张张口,把那句“我们包车来的”给吞了回去:“陈医生吃饭了没有?我带你去放行李,然后给你买点吃的。哥要拍夜戏,没那么早回来,你先歇一歇。”
    “不用不用,”陈望忙道,“我刚刚坐大巴前吃了点东西,现在一身味,只想赶紧洗洗换身衣服。你去忙你的,别耽误工作。”说着叹气,“早知道上午就不洗了。”
    到了酒店,思宜领她一路到谢致的房门前,刷了房卡后将房卡交给她:“那陈医生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跟我发微信!”
    “好好,麻烦你啦,你快去忙吧。”
    关了门,陈望环视了一圈房间。并不算大,装潢是很常见的风格。会客厅里堆了些杂物,沙发上横着几件外套,散落了些纸张。一旁的化妆台上随意搁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个没吃完的三明治。
    她先将垃圾简单收拾了,码齐纸张放回茶几上,外套挂到旁边的衣架上,然后才把自己的箱子拖进卧室里,闻了闻自己的头发,果断拿出了洗发水。
    从浴室里出来,陈望一边吹头发一边偷偷给向平川发消息,很快就收到回复:“今天估计要晚收工。”
    “大概几点?”
    “可能要到十二点多了。”
    她犹豫了一下,把新裙子换成了睡衣,调了十一点半的闹钟,决定睡一会儿再起来好好化个妆换衣服等他。
    她从衣柜里抱出个新枕头,小心翼翼地在床的右侧躺下,还想着再刷会儿微博时,头一沾枕头便“不省人事”了。
    第53章
    十一点,保姆车停在酒店门口,向平川跟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谢致下了车。
    眼见着谢致进了电梯后扯下口罩帽子,露出些许郁色,他也绷着脸,憋着心里的笑意,严肃道:“你先回去睡一会儿,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说。”
    谢致皱眉:“明明有凌晨的飞机,为什么不订?”
    向平川继续严肃道:“你连轴拍了几天,怎么可能让你马不停蹄地坐车坐飞机。到时陈医生看到你的憔悴样,回头找我兴师问罪,我可不想担个周扒皮的名号。”
    谢致抿着嘴不言语,一路走到房门口,回身站住:“你确定给我改签好了?”
    向平川举起双手,换了个说辞:“我保证你今天绝对能见着陈医生。”又小声补了一句,“说不定你一会儿就不用改签了……”
    谢致听清了:“为什么?”
    向平川在心里默默“呸”了一声,只能扯谎:“万一林导临时又给你新的通告呢?”
    谢致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没再理他,自去掏了房卡刷卡进门。
    一推门,他习惯性要将卡插进卡槽,手伸一半时,他的动作停住了。
    卡槽里插着另一张卡。
    谢致瞬间警觉,腿一伸让房门保持敞开,然后谨慎地摁下灯光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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