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梦雨回到病房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段家人和江默川轮流守在她的身边,空闲时去婴儿室看望她的儿子。
段天华和徐友琴站在玻璃窗外面,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子。
徐友琴指着躺在小床上的婴儿,压低了声音,生怕把他吵醒了似的,激动地说:“老段,你快看,他长得像不像梦雨?”
段天华趴在窗户上,双眼张大到了极致,仔细观察着那团小东西。
微顿,段天华连连点头,笑着说:“像,他的鼻子和嘴特别像梦雨,其他地方倒是挺像我的。”
徐友琴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没听说过孩子一生下来就长得像外公的。”
听到这话,段天华不太乐意,撇了撇嘴,正色道:“他的身上流着段家人的血,为什么不能长得像我?”
此时,徐友琴沉浸在女儿顺利生产的喜悦当中,懒得跟丈夫较劲,索性随他去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他俩在外面站了很久,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额头和嘴角两旁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段天华夫妇回到病房的时候,段梦雨已经醒过来,白皙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不过,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决然的意味。
江默川在当地找来最好的月嫂,特意把她安排到适合产妇居住的vip病房。
看见她睁开双眼,江默川开心地说:“梦雨,你能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真是太好了!”
她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说道:“谢谢你。”
江默川立即会意,知道她感谢自己安排了顺产手术,又怕站在旁边的段家人生疑,急忙回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
“自家人”三个字,让她觉得甚为嘲讽,不过她却没有把真实情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这是我给你请的月嫂。”江默川指了指身边的中年女人,颇为得意地说,“从今天开始,她会照顾你和孩子。”
话音落下,她拧眉摇摇头,坚定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自己带孩子,麻烦你把月嫂请回去吧!”
闻言,段家人和江默川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梦雨,你刚生完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体,坐月子是件大事,千万别掉以轻心,否则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徐友琴苦口婆心地劝道,“在照顾孩子方面,月嫂比你有经验,交给她大可以放心。”
“是啊,姐,生孩子就够辛苦的了,带孩子岂不是更累?”段强着实心疼自己的姐姐,不想让她多受一点儿苦。
段天华顺势搭腔,正色道:“梦雨,这事儿要听过我们的,你可不能任性啊!”
就在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她,笑着说:“你的宝宝长得真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目光温柔得如同月光一般,似乎身边的人瞬间消失了,世上只剩下她和孩子两个人。
月嫂尴尬看了江默川一眼,只间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抱抱孩子。
然而,月嫂刚往前伸了下胳膊,段梦雨当即厉吼一声:“走开!不许任何人碰我的孩子。”
见到此景,众人皆是一惊,不敢强迫她接受月嫂的帮助。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她始终不让别人接近孩子,弄得段家人和江默川都很苦恼。
大家在心疼她的同时,不理解她为何会如此抗拒他人,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生怕他们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陆正南到达纽约之后,开始暗中寻找妻子的下落。
为了防止段家人察觉到他在美国,陆正南找了一处朋友的房子落脚,每次出门前都会特意乔装打扮,尽量不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
他委托纽约的侦探在各大酒店查找梦雨是否留宿过,可是得到的反馈却不尽如人意,几乎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梦雨从来没在酒店里住过的话,那么至少证明纽约不是中转站,她极有可能还在这个城市里。
倘若她住在某处私宅或者别墅里,搜索的难度便会加大,因为段家一心想把她藏起来,房产证上肯定不会写上与她相关的名字,这样一来无法判断她到底躲在何处。
如今,她挺着大肚子,也不可能总在外面溜达,那么,在主流商业街区和饭馆之类的地方,恐怕很难找到她的踪迹。
一周过去,陆正南依然没有得到妻子的任何消息。
这天,几名侦探给他打来电话,纷纷表示他们已经尽力,可段梦雨仍然下落不明。
听到这话,男人的一双浓眉紧拧,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试图借此赶走心中的烦闷。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他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突然想起梦雨快要临盆,不知在医院里备案了没有。
要是在国内生孩子的话,医院里会有建档的环节,无法确定她在美国是去公立医院还是找的私人医生。
不过,这是迄今为止最靠谱的办法,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陆正南立即安排人手,让他们前往纽约所有的医院进行调查,就连私人诊所或者外聘医生那里也要问个清楚。
另一边。
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段梦雨立即要求返回农场,不想继续在医院里待着。
这段时间,她总是独自带孩子,不愿意把儿子假手于人,让家人感到非常纳闷。
更令段家担心的是,她经常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几乎只有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看见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徐友琴心疼不已。
吃过早饭后,徐友琴端着一碗亲手做的冬瓜排骨汤,轻手轻脚地走到女儿的房间里。
此时,段梦雨正把孩子抱在怀里,颇有兴致地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