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的冷硬、硬邦邦不同，怀里的alpha是温热的，皮肤滑嫩细腻，翘着的头发丝都是软的。凑近了还能闻到馥郁的玫瑰香气。
祈染一米八三，比许昱要矮了些，窝在青年怀里丝毫不扭捏地支使人喂他吃下午茶。
许昱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不管祈染做什么他都是面无表情。
“芒果蛋糕。”
客厅的茶几摆了满桌的蛋糕和点心，某位alpha没写完的作业被无情地丢在了地板上，看起来可怜兮兮，毫无生存空间。
芒果蛋糕被放在茶几的另一边，许昱拿不到，低头看怀里打游戏打得正欢的人，淡淡道：“拿不到。”
说话引起的胸腔震动让怀里打游戏的alpha手指停顿，错失了放技能的机会，游戏里的人物被打死。
红色的失败弹出，祈染把手机扔在一边，踢掉脚上的猫咪拖鞋，转身爬上青年。一只手撑在青年鼓鼓的胸肌上，另一只手攀附他的胸膛，软软地趴在青年的怀里。
“抱我过去。”
在撒娇，却丝毫没有撒娇的样子，声音还是懒懒的，甚至带了点冷漠。比起撒娇，更像是命令或支使。
许昱低头看他。
足腕冷白，雪白的脚背在空气中晃荡，泛红的指尖撑在他的校服衣领处，捏住两颗被扣住的白色纽扣。
祈染好奇他久久未动，也抬眼望过去，猝不及防撞进深邃的金色瞳孔。
冷漠、探究、好奇、不解，还有…
还未等祈染继续分析，他便被许昱推开。
“我去卫生间。”祈染在沙发上捏着手看过去，只能看见alpha匆忙逃离的背影和泛红的耳尖。
耳朵红了？
还行，起码会害羞了。祈染思索着，穿上拖鞋，绕过去拿了芒果蛋糕，径直吃了起来。
-
卫生间。
许昱关上门，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耳垂泛红的人。
祈染想要干什么？
许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祈染已经又开了一局游戏。
穿小熊睡衣的少年戴着黑色耳机，打游戏也是一脸冷漠，话很少，偶尔嘴里才会吐出一两句他听不懂的话。
“拿大龙然后中推。”
“下路辅助miss。”
“一波。”
许昱看一眼便移开视线，只是路过时脚步难得停住了。
他感受到了，很流氓的目光，落在他的腰臀附近流连打转。
但是客厅里除了他和打游戏的研究对象，没有第三个人。
答案显而易见。许昱顿了顿，到底没多说什么，还是启动脚步，继续写作业。
那天见到的黑色格纹沙发已经被换掉，换成了米白色的软沙发。
茶几上的蛋糕没有收拾，芒果蛋糕只是被咬了一小口，便没有再吃下去。旁边的奶茶见底，塑料吸管被咬扁，两边有浅浅的牙印，泛着水光。
许昱喉结攒动，把地上的作业捡起来，“我回去了。”
电竞椅一动不动，显然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少年没有听到。
三步作两步走过去，许昱勾住黑色耳机的线，柔软的发丝擦过指腹，许昱眸色微深。他又说了一遍：“我回去了。”
操控英雄走到二塔附近，祈染按了回城键，才转头：“几点了？”
耳机线被勾住，耳机斜斜地压住他翘起的黑发，许昱眼眸沉沉，盯着他一启一合的唇。
唇上覆着莹润的水光，下唇有浅浅的贝齿牙印。让许昱想到了茶几上被咬扁的奶茶吸管。
又走神？
在想为什么不是白月光容离在这里？桃花眼上挑，祈染踢了踢站得像一座大山的alpha，冷漠道：“走神？”
许昱低头，罪魁祸首白皙笔直的小腿伸直，抵在他的膝盖附近。见他望过来，还又踢了踢。
嚣张的很。
祈染：“想什么？”
眼前的alpha一如既往的冷漠脸。祈染突然好奇，如果是容离在这里，那么小白花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下午五点。”金瞳恢复淡然，他回答。
耳机歪歪斜斜的挂着，祈染嫌弃不好看，干脆摘下耳机，问：“五点？回去了？”
前两天许昱都是留到晚上八点。
“嗯，今天有点事情。”
“行。”
许昱腿部肌肉硬邦邦的，抵着不舒服，祈染收回腿坐正，穿上拖鞋，勾住青年的脖子顺势往上靠。
在他靠上来的瞬间，青年的身体变得僵硬。祈染也不在意，贴着他的耳边。
他凑得很近，许昱甚至能闻到芒果蛋糕的味道。
“所以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
五天的假期很快结束，回学校的第一节课班级趴了一大半人，抱怨为什么只有五天的哀嚎也一大片，期间夹杂了各种声音。
“卧槽杨思琦拿着成绩单过来了！！”
“这么快？”
“为什么这么快啊啊啊啊”
“我听说高三老师只放三天，特地留了两天改试卷…”
上课铃响，杨思琦准时踏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先前趴下的人也都支楞起来了。
“还真是成绩单。”
“sad，刚回来第一天都不让我好过”
杨思琦把成绩单放在讲台上，照例拍拍桌子，而后非常利索地，按照名次一个一个地宣读成绩。
“陈竹。语文130，数学135，英语148，理综258，总分671位列班级第一，年级第五。”
成绩还没有读完，底下已经开始闹起来了。
“第一居然不是那谁？”
“？？我惊了，我在做梦吧？？陈竹第一？他不是千年老二吗？”
“我记得他总是被那谁压得死死的才对。”
“安静！”杨思琦拍桌子，眉毛竖起，“再说话我就不读了！”
底下瞬间安静了，正襟危坐。
杨思琦沉着脸拿起成绩单继续。名字一个一个往下读，有人松口气，有人依旧提心吊胆。
年级第一不是年级第一了，那只可能是缺考了语文。
祈染手里捏了枚硬币，硬币往上抛，落下，最后牢牢攥在手心里。他侧身，嘴角罕见地擒了抹笑。
“后悔么？”后悔去仓库救了容离，不仅一身伤，还错过语文考试。
原文里，奖学金是主角攻前期生活费来源之一。
按照杨思琦读出来的分数，许昱的成绩已经掉出年级前一百。而南阳一中的奖学金评定，不仅需要参考期中、期末考试，还需要参考平时的每一次月考。没有进入年级前一百，就意味许昱很难拿到今年的奖学金。
先前被讨论的人安安静静写作业，闻言转头，黑框眼镜下的金瞳沉静。
“不后悔。”目的已经达到了，何来后悔一说。
不后悔？
容离不愧是白月光。祈染摩挲手里的硬币。
-
一下课，秦时南哒哒哒跑过来，想捧着他的手星星眼，但是被祈染躲开了，便扶着桌子星星眼，“祈哥祈哥，我这次年级排名升了200！”
终于不是倒数了呜呜呜。
“不错。”祈染夸他。
虽然祈染夸得很不走心，但是秦时南还是美滋滋的。
秦时南又问：“祈哥，你五天假期都在干嘛啊！”
五天里秦时南缠了祈染无数次，都没能把人叫出来。
在和主角攻培养感情。但这句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祈染瞥一眼好学生同桌，“没什么，就是在家里打游戏。”
秦时南眼睛亮了：“打游戏，祈哥打什么游戏啊？”
“英雄联盟。”
“啊，”秦时南叹气，“lol啊？好可惜，我玩的是pubg。”
“嗯。”祈染把硬币放回口袋。
“请问，祈染在这里吗？”教室后门，软软的omega声音响起。
柔软的omega笑意吟吟站在后门，一阵风吹来，带来似有若无的omega信息素，八班的beta眼睛都直了。
是沈尘。
沈尘往教室里望了望，看见祈染，复扬起笑容看着他说：“祈染同学方便出来一下么？”
同样眼睛发直的秦时南呈撒贝宁吸氧状，连自己本来想问祈染为什么不参加月考的问题都忘了，低声尖叫：“祈祈祈祈哥！沈尘他叫你啊啊啊！”
“他好好看好好看！哥你快出去！”
一直安静学习的小白花捏紧了手里的笔。
祈染：“安静一点。”
秦时南闭嘴了，他总感觉祈染说这句话有点杨思琦的味道。
怪吓人的。
不一会儿，祈染回来了，手上拿的是一封粉红色的信。一直在位置上等待的秦时南再次低声尖叫：“啊啊啊祈哥！我男神给你送情书了？？”
祈染把信封扔在桌面上，“很高兴？”
秦时南手舞足蹈：“当然高兴！你也是我男神，男神给男神送情书！”
说完这句话，秦时南感觉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一个度。
他搓搓手臂傻笑。
偷听的小红小绿：“如果两男神在一起了，那他不就两个男神都没有了吗？”
小黑的眼神忽地变得怜爱：“真是个傻孩子。”
祈染纠正他：“不是情书。”
“只是请柬。”粉红色信封打开，里面是红色的生日会请柬。
-
大课间，秦时南以庆祝学习成绩提高为由，终于把祈染拐出去了。
粉红色的信封贴着红色的爱心，明晃晃地丢在桌子上，上面压了一本书。
alpha的占有欲作祟。
许昱眼神落在信封上，手指动了动，忍住了把信封扔掉的冲动。
“哎，你知不知道一个冷知识？”前排，两个女生凑在一起闲聊。
“什么？”
“就是，喜欢咬吸管的人x欲特别强。”
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认真做题的小白花耳朵里。
见底的奶茶，被咬扁的吸管，浅浅的齿印。
笔尖久久未动。
等反应过来，许昱才发现，他在填空处写了。
——x欲特别强
像是看到什么羞耻的东西，小白花的耳尖变红，满脸冷漠，用力地划去那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