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到了吗?”
周逐木推门而入,便听见了花秋的这番话,他面不改色地看着花秋,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师父...”
周逐木再了解花秋不过了,她既然说找到了天石,那么她就一定是找到了,不过相对于其他天石碎片,这一片更难取得罢了,而也就是这样的难,让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听说了你和白姑娘的事情,现在整个神族都已经知道了。”
花秋垂眸,知道肯定又是神族大喇叭雀之的嘴传出去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神族都会知道,白纤就是将来的帝后,又或者,更是神族下一个主人。
“在虚境之画沉睡千年的神族公主,也会被爱冲昏头脑?”
周逐木笑,看向了皂七手中的东西。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神魔大战最终谁都没有赢。
千年前的大战终止于花秋,千年后的掠夺也终止于花秋...
花秋回到白纤家的时候,是第二天戌时。
白纤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花秋。
她袭一身赤金衣衫,高束着头发,用金冠绾着,负手而站的样子,让白纤在那一刻仿佛真的看见了那个不可一世,高贵且脱羧的神族殿下。
花秋一直觉得在剧组穿这种衣服的白纤不好看,但此刻,却觉得穿喜服的白纤格外端庄,倒有那么一丝能震慑神族人的魄力。
凤冠口衔珠宝,与金凤穿系交相辉映,珠宝花叶之间是凤的展翅。这就是凤冠霞帔,而白纤玲珑一样的小脸略施粉黛,可她的笑意之中却夹杂着一丝忍耐。
春末到了,戌时的时候天色便暗了很多,明晃晃地灯挂在两人的头顶,将她们笼罩在光明之中。
“好看吗?”
花秋点了点头,“好看。”
白纤撇唇,“姐姐不是一直觉得我穿很丑吗?”
花秋笑了笑,“穿喜服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花秋轻轻牵过白纤的手。
“你做的?”
白纤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
阳台的小桌子上,放着香炉和圣果,那是白纤不曾见过的东西,只能说长得奇形怪状。
“神族的圣果,寓意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白纤笑,转而看着小桌子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
花秋将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
“皂七给的贺礼。”
小方鼎像是老古董,指不定能里面拿出什么。小盒子被打开之后,白纤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花秋。
这不是姐姐的小石头吗?
四块颜色不一的石头打磨成了珍珠一般大小,被串成了项链,还时不时闪烁着微光。
“这么贵重?”白纤道,“姐姐,你不是需要它...”
“不需要了。”
花秋笑,“已经不需要了。”
“神族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白纤看向花秋,将盒子放回了原处,不去触碰不去思索。
“神族礼仪繁多,我们不去参照。”
白纤头上的凤冠的珠花晃了晃,莞尔一笑。
她们无需拜天地,无需拜高堂,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婚事,只为拜对方。
花秋步子一跄险些跌倒,白纤扶住了花秋的手臂,两人顺势便跪坐了下去。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半个月前她就隐隐约约觉得姐姐身体不适。
花秋抬眸,说道,“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我都会给你。”
白纤微微一愣,恍然间才知道花秋为什么这样做,她都记得自己的每一句话,而这一句,是在柳医生订婚宴之后,她醉酒说的。
“姐姐...”
“阿纤...你可有想过,若你死了,我会怎么做吗?”
那日皂七告诉她的时候,花秋就知道,白纤和她一样,一样想着让对方活下去,但她活够了,千万年还不够吗?
作为神族公主,她已经受够了被注视,受够了被逼着长大,而白纤不同,她关切着自己。
爱一个人是爱她的全部,将她的一切都变成自己接受的那样。
白纤接受了她的不凡,她接受了白纤的苦难。
来自于千年前的纷扰,也该停止了才对,所以她接受了皂七的话,接受了事实。
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并非白纤一人,而是她自己。
她要死,白纤便活着,她若活,白纤便死去。
“姐姐,我只是想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花秋浅笑,嘴唇不知何时已经泛白了,就像是月光照映一般,变得惨白。
“我为了神族,剥离神力救他们,可我没想到,最后却害了那么多人。”
“不是的,不是的。”
“阿纤,每一世都没能活过二十四,很痛苦吧。”
白纤拼命摇头,“不会。”
“来不及了。”花秋扬起笑容看着白纤,“我早已经将神力渡给了你,你没有我快啊。”
白纤一怔,半个月前,就是在半个月前,姐姐身体开始变得虚弱,那杯牛奶里是姐姐装的安神香,她每夜都会给自己渡神力,所以姐姐才变成这样的。
“姐姐!”
“我叮嘱了千御,叮嘱了皂七,从今往后你可以完全融入神族,你就是...下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