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昰倾就遣人把景湉期叫了过去。
“学生有错,只是事出有因,不愿见母亲伤心。”景湉期乖乖认错,甭管为什么,认错态度一定要良好。
“无妨,我找你来只是问问你伤势如何了,没个人说话可觉得闷。”
叶昰倾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伤口还会发痒,正低着头不知在写着什么,边写边说。
“倒是不觉着闷,只是如今木香姐姐不叫我田七,倒是不习惯。”
这几日旁便服侍的人对景湉期,都尊称一声您,叫的景湉期觉着自己要折寿了,她才多大啊?
“若不然你还要如何?”
叶昰倾腹诽,谁让你爹爹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颇有歧义。
“莫不是要人同你父母一般叫你湉湉?”
景湉期从未觉得自己这乳名如此肉麻过,但是当这位小仙男少阁主冷不丁念出这“湉湉”二字,登时她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说到底现如今如何称呼自己还真有些尴尬,阁主亲传的这些弟子,最年轻那个也是四十余岁了,所以要不以医士呼之,若是教学的便称呼为夫子,可景湉期这么个小丫头又该怎么叫?
小娘子?总显得不够尊重,世人都这么叫;姑娘?在当下可是烟花女子用的叫法,她不像是叶昰倾这般有个世子加少阁主的双重身份,爱怎么叫怎么叫。
“书院的先生都叫我景家的女公子,亦或是女郎君,莫不如就叫我公子吧!”景湉期倒是很受用这个称呼。
“公子?娘子还差不多……”叶昰倾小声咕哝道,放下手中那一只狼毫,“景湉期,你应是没有取字吧?”
“还未及笄,未曾取字。”景湉期如实答道。
“罢了,待你取字再说。”叶昰倾对田七这个名字都有心理阴影了,倒不如以全名呼之。
只是从那之后,木香她们好歹换了个叫法,对景湉期以‘女郎’呼之,而少阁主叶昰倾,每每叫她总是连名带姓。
时人若是有表字,多以表字呼之,除非吵架吵急了,或是要打起来了,甚少直呼其名,少阁主这么的叫法,虽说时常引人侧目,倒是让景湉期觉得分外亲切,毕竟现代社会常常连名带姓的喊人,还真是怀念。
第8章 七夕路遇
八、七夕路遇
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之景湉期在这个世界自小身体素质好,是以背后的鞭痕好得很快,不过十来日就康复如初,结痂脱落之后背后那一道鞭痕长出的新肉比旁的地方粉嫩。
木香让她不要担心,济世阁有很好的伤药,抹上一段时日,必定会恢复如初,一点痕迹也看不出。
伤好之后等着她的便是济世阁少阁主亲自定下的学习课程。
比之先前的药理医理,琴棋书画的课程却是更繁重了些,虽说先前景湉期对于琴艺也略学过,但那是大班教育,至多是让学子们有个见识,以免将来行走江湖,除了草药什么都不认得。
至于书画,先前的教学多以实用的白描为主,出去见个什么草药能画一个大概,写出来的字能认出来。景湉期因为家中父亲和舅舅是读书人,小时候练过字,在学子之中字体算是拿得出手的,可是并不能以大家居之,若说下棋,景湉期向来不感冒,偶尔玩一玩五子连。
现在大班教学变成了小班授课,景湉期也不再与同窗们一处进学。
琴艺和棋艺都是陆夫子教,陆夫子本名陆艺,当年确实是流落坊间卖艺之人,后面因重病被弃,是叶阁主仁心救了他一命,便在济世阁中做些事。
现代社会的文娱活动比古时候丰富得多,音乐作品不胜枚举,景湉期虽不是什么音乐家,但是日常听的各类歌曲也不算少,上学时音乐课虽然常常被各科老师占用,起码还是学了点乐理,所以学起琴来倒是容易。
陆艺在教琴的时候仿佛遇到了知音,与景湉期论曲,她总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感叹,怨不得老阁主要收这么个小女娃,果然是聪慧非常的。
然而等到学棋艺的时候景湉期立马颠覆了陆先生对她的美好印象,景湉期也不是不知规则,她就是不喜这黑黑白白的东西,见了棋盘就觉得眼花,听着听着就打起了瞌睡。
陆艺教了一段时日之后,景湉期下棋打瞌睡的消息就传到了叶昰倾耳中。这几日叶昰倾又出门了,景湉期过了几日松快日子,不想他才一回来,就把自己‘提审’了。
“我听人说你在课上打瞌睡?”叶昰倾问。
“回禀少阁主,学生只是在下棋的时候打瞌睡,其它课程都用心进学,不敢懈怠。”景湉期答道,这叶昰倾班主任的架子还真足。
“要知将来你可不止行医治病那么简单,这些东西有时却是要用的。”叶昰倾觉着要训导一下这丫头。
“学生省得。”景湉期低着头,俗话说技多不压身,书画还好说,琴艺之类,好的老师难寻,若不是有些家底,还学不了,所以她学得可认真了。
景湉期顺从的姿态,表示自己的态度很好,很乖,很听话,您能放我走了吗?
“把棋盘摆上,我瞧瞧你可有进益。”叶小阁主显然不想放人,记得之前景湉期五子连下得还不错,不至于愚钝到棋都不会下。
领导要检阅成果,景湉期只能认命的坐到棋盘一侧,随手从盒里抓了一把,开始猜子,结果她执黑先行。她集中精神下了几十歩就开始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