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还是我去送,如今陛下行动不便,了凡大师又受了伤,当下最重要的是先将圣上移至安全之处。你是男子,力气终归比我大一些。”
“趁无人察觉,你们快走!”
顾修谨不敢耽搁,背起瘫痪的皇帝陛下,赶紧走人,景湉期见好歹将人打发了,点燃了传讯烟火。
……
“还好你来的快……”
景湉期藏在二层楼阁的屋檐下冷眼看着甬道里的两方厮杀。
她身旁立着一个锦衣侍卫,这侍卫额上横亘着一道长疤,面目狰狞。
那侍卫心中升腾起几分无奈,这一位世子妃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先前自己拿剑架到她颈上之时,她便是如此淡然。
如今本是太子殿下与三殿下双方人马在宫中厮杀,这一位怎么还同看戏一般泰然自若?
“我晓得你心中作何想法,只是这东西若是由你送着去,旁人会信吗?”
景湉期见下面那一群人死的死伤的伤,本就是三皇子那一方的人数量和武力上皆占了上风,不多时就分出了胜负。
甬道里的地面已是被亡者的鲜血染成一片红,在这冷兵器的时代,血流成河一词丝毫不夸张。
景湉期本想着换下一身小内侍的衣裳便于隐藏身份,随和再去找叶昰倾或者九殿下。
奈何她实在运气太差,而三殿下养的侍卫中既然有一个辛夷的生父这般的武艺高强之辈,定然也有第二个,第三个。
于是还未来得及换衣裳的景湉期只得赶快撕了一块内侍的下裳塞进衣中,假扮成身怀六甲的韩玥瑛。
又顺手用地上未干的血迹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发髻弄乱,垂下几屡碎发遮住了面容。
“如今……我是九皇妃……你可记得了,你是如何捉住我的,可想好了?”
侍卫剑尖指着景湉期的后背,一脚将被割了衣袍的内侍尸体踢的翻了个面,以免旁人看出。
好在那人在看到他的手势之后停止了向前,若不然肯定会看出破绽来,辛夷的父亲头疼得很,若是这一位出事了,那济世阁的少阁饶不了他也就罢了,也不知自己那可怜女儿又会如何。
景湉期被人挟持着慢慢往前,来到了发现二人行踪那人跟前。
“甲子,这是九皇妃?”
景湉期听那人如此说,才知辛夷的父亲在三殿下影卫中编号竟然是甲字头,能拍甲字的,必然十分了得,怪不得另一个侍卫那么听话的不往前。
“正是!”甲子点头,又问那人,“……殿下怎会如此……如此莽撞行事?”
但听那人恶狠狠的冷笑道。
“莽撞,事情已经被揭发,又谈何莽撞?”
“今晨华阳公烧了寝宫,咱们的人以为是起事的讯号,有人贸然行事,露了行踪,而后国舅爷带人强闯王府,将小子们都杀了……他们明明还那么小……”
景湉期听了顿感无奈,怎么这宫变竟是像闹着玩一般,这华阳公,究竟是坑爹还是坑哥?
她晓得甲子一直在找机会,想将发现他们的影卫击杀,然后带着她逃遁,但是她抬头看见方才她们藏匿过的水阁闪过好几个人影,连忙制止了他。
以甲子的身手,勉强能一人脱身,再带上一个她,那恐怕不能了。
况且尚不知顾修谨那一行人是否藏好了,如今她也只得舍生取义,被迫当一次诱饵了。
果然,只是一霎,那些人便聚了过来。
景湉期便被这一群人挟持着,进了甘露殿。
不想此处人还挺齐,王皇后、华阳公、还有太子一家差不多都到齐了。
这太子果然是真废物,和先前叶昰倾料想的差不多,当真见起血光来,还是三殿下那边战斗力更强。
甲子押解着景湉期这冒牌王妃,默默的把她弄到角落里去,趁着如今太子殿下一家才是角,她尽量溜边就好。
景湉期这才意识到太子殿下面色灰败,仔细一看,原来是腹部中了一剑,那伤口正汩汩冒着血。
“你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王皇后毕竟是皇后,如今却成了最为勇武的一员。她揽着受伤的太子,对着三殿下那柄染血的长剑,毫无惧色。
想来华阳公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多半也是从王皇后这母亲身上遗传而来。
“哈?母后……孩儿罪该万死又如何,你纵容国舅残杀孩儿家眷,不也是罪该万死吗?他们才多大?最小的女儿还未满月,孩儿还没来得及给她取个名字,就做了国舅的了刀下亡魂!”
三殿下笑得癫狂极了。
王皇后被他问得心下发虚,国舅爷此举她本就不赞同,分明就是逼着人造反。
华阳公见母亲如此英勇,自是受到了鼓舞,也开口道。
“你害的舅舅失了儿子,你的孩儿自是该死!”
先前王必成交欢致死,那迷香,就是从三殿下这边流出的。
“华阳……公殿下,那东西您不是也用过?…想来除却皇后娘娘所出,其余皇子公,竟都是该死的。”
三殿下早看透了华阳公的嘴脸,
华阳公虽比他略小,但是自小在他跟前作威作福,不单骄纵而且恶毒。他并没有理会华阳,鄙夷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太子。
“太子殿下……现在这个状况,您又该如何?……来人,将他拖到偏殿,那边父皇的折子多,烧起来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