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见计谋得逞,愈发得意,心中已是在盘算如何虐杀这皇弟身怀六甲的妻子。
“好一个情深义重的皇子妃啊!想来我这弟弟重情重义,将来必定是会给你个好听的封号。”
“殿下……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请听属下一言……还请殿下先将伤处包扎一二。”
甲子一面挟持着景湉期,一面十分自然的抽出一条干净长巾,递与三殿下。
“属下自作张,还在外留了一队人手,只待找到圣上……”
甲子低声对三殿下道,许是受到景湉期的影响,哪怕就是自己编的,甲子竟也将它说的如同真事一般。
平日寡言的人一本正经的说起谎话来却是最让人信服不过。
三殿下接了那长巾,粗鲁的擦了擦自己正冒着血的手腕的伤处,随意擦干血迹之后,将帕子在伤处紧紧缚住,减少流血。
“殿下……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拖延时间,若是能找到陛下……此局可解。”
三殿下其实并不想死,若是个神智清明之人,恐怕极易察觉此话中的漏洞,但是如今他身边可以依仗的人中,唯有这个甲字号侍卫沉着冷静,他自然是信服的。
甲子挟持着人质与三殿下一起退至了殿中,众人见甲子奉上一壶茶,却是叫‘九皇妃’饮过试毒之后,方才递与早已口干舌燥的三殿下。
三殿下见此人如此谨慎,愈发觉着他靠得住,似是有了一丝生还的希望,也没有了平日皇子的仪态,仰头便将那一壶茶水灌了大半。
“这是……为何……为何……”
众人眼见着三殿下饮了茶水不及一刻钟,忽的怒目圆睁,大张着嘴,拼命想要吸气,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了。
三殿下身边原还有几个侍卫,因着领头之人顿时乱了阵脚。
甲子只顾着防范此等人,却是忽略了伏在瑟缩在阶下的赵怡燕。
那赵怡燕虽是女子,手中执一柄不知何处捡来的长剑,暴起向景湉期刺来。
景湉期慌忙侧身避过,她好歹学过一招半式,身法比之赵怡燕这般娇养的千金灵活不少。
赵怡燕一击不中,直接撞上三皇子豢养侍卫的剑上,自腹部被捅穿,气息仍未断绝。
与此同时,叶昰倾已是攻入了殿内。
“别碰,他身上有毒!”
景湉期顾不得腹间的疼痛,慌忙高声阻止想要查看三皇子状况的赵易。
“或许我应当早些告诉他……你不是九皇妃!?”赵怡燕尚未气绝,痛楚让她面目狰狞,她不甘的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吼到。
“是你,是你害了我……害了我……”
但见叶昰倾神色漠然的打了个手势,赵怡燕便被连着插在胸口的剑一同拖走了。
“臣女受陛下所托……将此物交予殿下,幸不辱命。”
景湉期解下自己藏在腰间的帛书,连着那一块伪装自己怀有身孕的破布一道扯了出来。
她将染血的帛书呈于掌上。
好在这些东西方才减了几分锐利的剑锋,若不然景湉期恐怕肚子上得开个大洞。
“丞相大人,此乃圣上的旨意……”
叶昰倾大概猜出来了是何物,便直接将此物呈予了当下官职最大的张丞相,让这样的老头子持大局,最合适不过。
丞相大人颤颤巍巍接过这染了血的帛书,摊开一看,立时就跪倒在赵易跟前,三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大臣们大约是想不到这位置竟会落到九皇子赵易头上,毕竟当年圣上血洗萧妃满门之时,半点不似要将皇位传给此子的模样。
不过现如今,除了这一位,圣上似乎也无人可继大统了。
这些大臣们分明没有亲眼瞧见三殿下屠戮幼儿,烧死皇后太子等人的残暴行径,如今却是因为继位之人不是他们先前苦心讨好的某一人而如丧考妣,呆愣了片刻,才慌忙也跪了下来。
九皇子亲自帅兵,将藏在暗室里的圣上迎了出了,不过让他更为心惊的是,承恩王府竟然知晓这宫中连他都不曾知道的密道。
换而言之,承恩王府若是有异心,要想将皇位上之人杀掉,必然可以做得天衣无缝。
赵易知晓,他如今能得这个位置,与其说是他天命所归,不如说是承恩王府需要他做这个皇帝。
毕竟能调动京畿禁卫军的兵符,竟是在了凡大师手中?!
“缘何九皇妃会受伤?”赵易当过了孝子,这才察觉妻子韩玥瑛身上有伤,手臂被砍伤之外,胁下居然有一道剑痕!
这是何等的凶险。
“是淑妃娘娘……微臣疏忽……”
顾修谨连忙跪下请罪。
“我无事,只是划破了皮,未伤及脏腑……”
韩玥瑛就算平日里如何刚强如今这一番奔波已是支持不住,话未说完,便觉腹中一痛,晕了过去。
此时的与甘露殿一墙之隔未被焚毁的东偏殿里,叶昰倾解了妻子的下裙,正给她上着伤药。
这一剑伤在她的左侧腰,虽是没有捅进脏腑,却也留下了将近两寸的伤口,出血量自是不小。
“景湉期!你难不成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叶昰倾嘴上说着狠话,倒着药粉的手却是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