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次交锋中,苏玉徽剥丝抽茧,与赵肃联手,寻找当年被隐藏的真相。原本以为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将正常阴谋的幕后人与最终的对手,锁定为冥教大祭司萧迟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设在骊山的逍遥阵,看似是为了对付赵肃,但是就连苏玉徽都没想到,对方最终的目的竟然是她!
虚幻的逍遥阵中,藏在阵法中两块血珀,是师傅留给她的指引;而那凭空出现的木偶人,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个人是鸩羽!月氏的王。
得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时候,苏玉徽觉得很奇怪。他明明远在千里之外的月氏国,是怎样做到掌控汴梁的局势,且在这一场博弈中,各方势力都已经现身,而他做为最重要的棋子,迟迟没有现身?甚至在来到月氏国之前,苏玉徽根本就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如今苏玉徽明白了,并非是他迟迟没有现身,而是……他早就潜藏在他们的身边,伪装的太好,他们迟迟没有发现。
“你是……”苏玉徽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人的名字,“慕生!”
假亦真时真亦假,他用计谋骗过了所有人。若非是他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苏玉徽根本没想到把慕生和鸩羽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第一次在汴河边偶遇慕生的时候,苏玉徽便心中存疑。那时正遇上天龙山庄赤胆花的案子,撰赦初现在他们面前,加上慕生的出现太过于巧合,所以苏玉徽下意识的怀疑他便是撰赦。
但是,后面苏玉徽在浮云城遇险,撰赦身份暴露,苏玉徽震惊于撰赦便就是已经死去的徐毅,忽略了慕生的存在……
虽然后来几次事件中,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慕生的影子,但是对他们的影响都无关紧要,苏玉徽便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让苏玉徽没想到的是,竟然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竟成了致命的一击。
“当日师傅离开汴梁城,也是你做的手脚?”之前尚且存疑的地方,因为鸩羽主动的揭露自己的身份,而变得清晰起来。
“没错,正是在下。”暗哑低沉的声音,变得明朗清晰,正是……慕生的声音!
鸩羽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苏玉徽,恢复了正常的暗哑的声音,道:“所以关于你们的一切,都在孤王的掌控之中。澹月已经是孤王的阶下囚,而赵肃……”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眼中带着讥讽之意道:“如今西燕兵临城下,汴梁城中内忧外患,他自顾不暇,根本就无法顾及到你。”
“你看,他骨子里和澹月都是一样的人。为了所谓的心中大义,将天下苍生的性命看得比任何东西还要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他们那样的人,连自己都可以牺牲。为了大义,牺牲自己的爱人不是很正常吗。”说到此处的时候,鸩羽的眼中带着无限的怨怼。
他所怨恨的是赵肃,还是……澹月?
“真是可笑啊,你们为了他们可以不顾生死,将心爱之人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可他们心中只有苍生百姓。为了他们,为了大义,可以毫不犹豫的手刃心爱之人!”他看着苏玉徽,话锋一转,道:“所以,他是不会为了你,来到月氏国的。”
鸩羽以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道,看着苏玉徽怔怔的神情,鸩羽以为自己正说中了她的心事,吩咐了侍卫严密看守之后便就离开了。
但是鸩羽哪里知道,苏玉徽如此震惊并非是因为鸩羽那一番“天下大义,世间苍生”的言论。
让苏玉徽一时怔怔,久久不能回神的是,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鸩羽对赵肃这厮有这么大的误解?
但,无论究竟是什么原因,从鸩羽这一番话中,苏玉徽得到了两个有用的讯息。
其一是当年师傅、梨黛之间的恩怨纠葛,与那一场瘟疫有关。最终师傅为了南夷的百姓,舍弃的梨黛;其二,看似掌控全局的鸩羽,很有可能自己深陷一场骗局中,而不自知。
有人故意引导他,赵肃为了大倾江山所以留在了汴梁,所以不会出现在月氏,让鸩羽放松了警惕。那个人是谁?
慕家的书房中,赵肃坐在原本属于主人的太师椅上,面色沉吟,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慕仰山与江庆云二人,一跪一站在一旁,都有些惴惴不安。
慕仰山便将其父慕怀当年一时糊涂,与月氏国勾结,换取功名利禄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本慕怀以为走的是捷径,却没想到将慕家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地位。慕仰山知道这个秘密之后,日夜难寐,当年宁王叛乱,慕仰山也被迫参与其中。
当时慕仰山只不过是个文臣,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当宁王叛乱平定,慕仰山没有受到波及,原本他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之时,却没想到这一切并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当儿时曾见过一面的男子再次出现在慕家的时候,慕仰山心中的恐惧不言而喻。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
几十载光阴流逝,他从垂鬓小童已近不惑之年,但是那个人的容貌依旧,时光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让他更为恐惧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慕尚书庶子的这身皮囊不错,先借孤王一用吧。”
轻描淡写的背后,他看到的是自己庶子被拔了人皮、鲜血淋漓的尸体。
那一刻,慕仰山差点没有直接晕过去。他领会到了男人的可怕之处,为了慕家的性命,根本不敢做什么。
在慕仰山的不安中,他顶替了慕生的身份留在了汴梁,就连慕仰山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不久之后,苏家接回了一直在庄子外修养的二小姐苏玉徽。数月之后,在苏明珠举办雅集的画舫上,慕生第一次见到苏玉徽,与她产生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