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这里,这一出戏才是真正的开幕了。
此时,月氏国的医馆中,息风与陌华感觉到了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当日澹月只说过让他们留在这里耐心等待,自会有人和他们接应,原本他们都以为澹月口中的那个人是苏玉徽。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等了好几个月,没有等到苏玉徽,反而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代枭,西燕争夺王位失败的四王子。
他单枪匹马的与月宫谈条件,可谓是诚意十足,他想要借月宫的人除掉萧迟,与此同时做为交换,他们提供一个关于鸩羽的秘密。
鸩羽是昔年与澹月齐名之人,功夫深不可测,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劲敌。但是鸩羽却知道他的弱点!
“他修炼的星血月魂已经突破了第九层,最大的弱点就是没弱点。”他如是说道,不说陌华了,就连最能沉得住气的息风,也忍不住的想要揍他。
看出了二人面色不善,代枭道:“星血月魂是历任月氏王修炼的功法,据说突破瓶颈之后,便能脱胎换骨,容颜永驻。但是历任月氏王从未有人突破过第九层,几百年来,鸩羽是唯一一个人,究竟何等厉害,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我们自然是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不然师傅也不会那般忌惮他……”陌华皱眉道。
谁知,代枭的嘴角却微微的勾起了一抹隐秘的笑意,道:“月宫宫主可不是忌惮他,他布下这么一场局,我们所有人,包括鸩羽在内,都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闻言,就连息风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诧异之意,问道:“你这是何意?”
代枭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意味深长……
苏玉徽被困在玉雪宫这么些时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这些时日因为消息封锁,不知外界情况,正是焦躁不安的时候。
而在此时,从夜灵口中听闻鸩羽正在闭关,而与此同时收到月宫传递信息的蝎子,苏玉徽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下来。
虽然蝎子腹部用特殊记号传递的文字没有署名,但是这一种联络方法,只有师兄们知道。这也就代表着两位师兄在月氏国安然无恙,苏玉徽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或许只有见到他们才能了解。
苏玉徽一直等着次日子时的到来,但是第二天,就在夜灵给她送过了午膳之后,玉雪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过来的时候,苏玉徽正在吃着只有月氏国特供的花饼——据说是用虞美人的花瓣通过特殊的处理办法制作而成,除了月氏国之外,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原本苏玉徽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没想到那与众不同的花香制作成的花饼,味道十分可口,一不小心直接吃了半盘。
那人过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之意,沙哑着声音道:“看来苏二小姐这些时日过的十分自在。”
虽然没看到那个人,但是只单单听到那个声音,苏玉徽眉心不由微微跳动了——这个声音,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记得。
顿时没了胃口,她将剩下一半的花饼放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巫医大人,难不成又是来取我心头血的吗?”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留仙镇中,不知给苏玉徽喂了什么药,蛊惑苏显要取苏玉徽心头血的巫医。
当时局势混乱,他便趁乱逃脱了。如今看见他,苏玉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原本苏玉徽一直以为这个巫医是萧迟身边的人,但见他竟然能够出现在玉雪宫中,代表着他的身份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他到底是何人?
巫医听出了语气的不善,“桀桀”怪笑了几声,挥手让夜灵等人下去。
当房间内只剩下他和苏玉徽二人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目光从苏玉徽身上打量过后,而后道:“心头血想要活人的才能有用,现在你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可利用的地方。”
闻言,苏玉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素来体弱的你,在浮云城被撰赦打断了心脉,但是内力却恢复了五成;留仙镇中,你用了我的药之后,失踪的内力竟然又重新拢聚,身体已如当年无异……”
巫医每说一句,苏玉徽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她目光冰冷的盯着他,问道:“你在药物中做了什么手脚?”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本身就是已死之人,纵然澹月逆改天命让你重新活了过来,但是往生蛊,逆轮回,又岂是那般容易的事……”那身着黑袍的巫医暗哑诡谲的声音道,“你只不过是暂时的活着而已!”
纵然沉稳如苏玉徽,却也因为他的话不由脸色骤变,她想反驳巫医,呵斥他妖言惑众,故意说这些东西扰乱她的神智。可是苏玉徽却怎么也没能说出口,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当日昭国城破,她身死魂未消,以苏玉徽的身份再次获得了新生。起死回生,又岂是容易之事,她心中的担忧,终于在巫医的口中得到了验证。
“如此说来,我现在是个死人了。”虽然苏玉徽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但是面上依旧平静道。
看着她平静的神情,巫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之意,道:“不,你是活死人。不然澹月费尽心思,救活你做什么。”
“只要打开地宫,得到里面的长生丹,你就可以恢复如常。真正的活下来了……”
苏玉徽闻言,微皱的眉心方才舒展开,道:“你今日前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蛊惑我打开地宫?”
“不是蛊惑,是合作。”身着黑袍的巫医,眼中闪过了一丝精明,道:“长生丹对于世人来说有着无法抵挡的诱惑,相信我,无论你帮助鸩羽也好、萧迟也罢,帮他们打开地宫,长生丹都不会留给你的。”
听着他的话,苏玉徽眼中浮现了一抹趣意,道:“哦,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你既不是萧迟的人,也不是鸩羽的人?难道……你是玉隐一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