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年纪更小,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喝了水好了一些,男孩又咬了桃子,咀嚼碎,全吐出来,喂给小女孩吃,树莓也是,明明只是不成熟的酸果子,两个孩子却笑得开心极了。
黛玉心中不忍,又尽力吸收灵力,只要有灵力,就有灵泉水,阳光和热度在她这儿也能转化为灵力,虽说是杯水车薪,但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这般情形实在是让人心焦,大圣急得直挠手,跳到山坡上,拘了土地公公出来。
土地公带了许多的干饼来孝敬,“小神见过大圣爷爷!”
大圣不要他孝敬,只问道,“你这老儿可知罪,身为一方土地,怎么不保这里风调雨顺,让土地干裂成这样,都风成沙子了,看看这些人!”
土地公公连连告饶,“大圣赎罪,大圣再往西边走上百八十里,就能看见火彤彤的火焰山,原先这里有个罗刹女,有一把宝扇,能风扇万物,附近几百里的民众每年孝敬,请她帮忙将火煽灭,偶尔能得丰收,这几年那罗刹女失踪了,火焰山越烧越旺,这才落到了这般田地,这一片算是好的,再往西去,那真是人进去,不过一刻钟,就只剩一堆白骨没被烧化了。”
大圣又问,“不是煽熄灭了,怎生还是这般模样。”
土地公公苦笑道,“这不是一般的凡火,而是天上的仙火,需得煽三次才能彻底煽灭火种,那罗刹女吃着供奉,怎好绝了自己的财路,眼下她不知去了何处,我等连活也活不下去了……”
原来是天上的仙火,大圣更怒,“是哪个该死的天官,竟是不顾民生?疾苦,在下界放着火烧着玩,让俺老孙差到,不把他打?死在这里!”
他是真的很生?气,土地公公却颤巍巍拿眼看他,小腿肚子都在打抖,嘴唇张了又张,却不敢吐出一个字。
大圣见他欲言又止似有话说,怒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畏惧,便是玉帝老儿放的,俺老孙也找他算账去!”
土地公公越发抖得厉害,筛糠一样,“这,大圣爷爷,您起了个誓,说不打?小神,小神才敢说。”
大圣道,“这火又不是你放的,老孙岂是那等不讲理的,你只管说便是。”
人都知泼魔虽泼皮,却也是个守信诺的,土地公公得了个允诺,才道,“这火原是大圣您放的——”
大圣听了,果然跳脚,“你这老孤拐,再胡说八道!老孙不打?残你,俺老孙岂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土地公公连忙告饶道,“不是有意,却是无心哪,大圣可还记得,五百年前,您大闹天宫,被关进炼丹炉里,出来时一脚踢翻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那炉子掉落到凡间,烧起一把熊熊火,再没有熄灭过……”
大圣听了,啊呀一声,急得嘴里冒火泡,“我去请老龙王来,把水浇灭了!”
他急匆匆一下就翻走了,请了老龙王来,去火焰山浇水,这火却是越浇越旺,大圣灰头土脸地折返了城中,找那土地来,询问罗刹女的住处,自己去了一趟,果真不见有人,回来气道:
“原来这罗刹女是牛魔王的夫人,她要是在,以老孙和牛魔王的交情,肯定借得宝扇子,把这火煽灭了!”
他急得红眼,寻常最?爱干净漂亮,这会儿浑身都是烟灰,袖子衣服被烧坏了半截,也完全顾不上了。
八戒道,“猴哥莫着急,慢慢想办法。”
大圣抓耳挠腮,又要去天上找救兵,“这火因俺老孙起,怎么不着急。”
他说完,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八戒连连摇头。
三?藏带着徒弟们在一处农家支起来了摊子,发放黛玉取出来的灵泉水和果子。
黛玉往西边看了看,跟师父说一声,御剑飞行,先去了一趟火焰山。
原先在那天喜星的炉鼎里,她便用灵力做过一个避火罩,这时候把自己裹在水泡中,便完全感受不到热意了,火也烧不到她。
黛玉一点点靠近那红艳艳的火海,试着吸收灵力,这火焰带出来的热度果然霸道,灵力成倍地往息壤里窜,黛玉屏息,理顺这些胡乱冲撞的灵力,又换出灵泉水,浇在火焰上。
果然熄灭了一些。
只是火焰不多久就会把水泡烤干,她需要分神维持避火罩,又要注意不吸入浓烟,实在是有些难了。
她一个人做不了这件事,需得大师兄帮忙。黛玉先收了功,御剑飞行回了城郭里,等大师兄回来。
大圣去借了风来,不好使,又去找太上老君闹腾,这火原是他家的,老君被他缠不住,让他去找观音菩萨。
观世?音也不知罗刹女在哪里,她玉净瓶中的杨枝甘露倒是能灭火,只是一则少?,还在救着别处的灾,轻易动不得,二?则那火焰山一烧几百里,倒光了也灭不了火,平白浪费。
观世?音知泼猴身边那生灵修炼的功法可以生?水,也能生土,便也不是太着急,又因这是泼猴自己惹得祸事,有意磋磨他莽撞的脾性,便也不讲明,就让他急一会儿,打?发他回去了。
大圣奔波了一圈,四部洲几乎跑遍,连蓬莱仙岛都去了一趟,回来时身心疲惫,水淹土埋扇风,他又在火里面找那个火源,那丹炉想是化成了业火,遍寻不见踪迹,倒是把他眼睛熏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