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在酒席上公然命进士如乐伎伶人般当场献艺,确实有点折煞学子颜面。
两位公主又因此事横眉冷对,似有剑拔弩张之势。
岐王干巴巴笑了两声,硬着头皮出来圆场,朝卫连姬笑道:“华阳皇妹是爱好音律之人,听曲乃小事,待晚些时候我设个小宴,叫纪瞻为皇妹单独吹上两曲。只要能令华阳皇妹怡情悦耳,也是纪瞻之福。”
他转头又向卫持盈温声道:“玉清皇妹若是不嫌,也可一道同去。”
要玩漂亮郎君,将来有的是法子,卫持盈不屑与华阳为伍,委婉相拒:“不必了,我府上自有蓄养的乐师,论起拨弦弄调之音,也是不俗。”
卫连姬这边朝岐王点头,满意地微笑,她伸手指了指身侧的位置,示意殿中站着的清隽郎君:“来,纪瞻,这边坐,本宫这会儿想与你讨教一下音律之道。”
讨教两个字念得尤其重,华阳公主的心思一望而知,席间有人了然,掩口暧昧地笑。
纪瞻也是察觉到不对劲,见卫连姬眉眼弯弯,媚意流转,他迟疑了。
旁边的岐王推了推他,低声催促:“纪瞻,华阳公主叫你,快去。”
岐王是爱才之人,每年都为怀才不遇的进士及学子引见权贵,只求贤才能被伯乐赏识,委以重用。
但岐王势微,纪瞻也不愿他难做,踌躇片刻,走过去在卫连姬身侧坐下。
卫连姬往他身边挪了挪,玉手置于案上,斜撑着身子,声音轻轻的:“纪瞻,你会吹箫呀?”
脂粉香掺着女儿香扑鼻而来,似桃、似梨、似海棠,甜腻又柔媚。
公主着敞领衣裙,因肩背微弯姿态露出胸前大片雪白,那一道深深的乳沟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来回晃荡。
纪瞻不敢看,只目视前方,言简意赅:“回公主的话,略懂。”
卫连姬不理会他的疏离冷淡,顾自浅浅一笑,语意缠绵:“纪瞻,你知不知道,我吹箫,也是吹得极好的。”
吹箫一词有隐射风月之意,哪有小娘子主动与郎君说自己吹箫吹得极好的,公主是真无知,还是装糊涂。
纪瞻眉下长睫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神躲闪:“纪瞻不知。”
卫连姬一看就知纪瞻是在说谎,也不与他兜圈子,挑明了话说与他听:“下次我吹给你试试,好不好?”
言罢,她细长妩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胯下,笑得意味深长。
吹箫是用来听的,哪有吹给人试试的。
纪瞻见她毫不掩饰的眼神与笑意,立时就懂了,公主不只隐射风月,还想更进一步作弄他。
他心中羞恼,但面上还是作出诚惶诚恐之态,恭声道:“不敢,纪瞻位卑人微,受不起。”转而一本正色,直言相拒:“纪瞻已有未婚妻室,还请公主另择贤才。”
“睡过吗?”卫连姬面色未改,不以为然。
纪瞻默然,这么隐秘的私事,公主问得这样坦荡。
卫连姬见他不答,不耐烦地重复,问得更直白了当:“你不是说有未婚妻室,睡过吗?”
此朝民风开放,男女不设大防,恋情自由,你侬我侬之时,未婚夫妻就地交欢也是有的。
夫家不要求女子婚前必须守贞,妇人丧夫或和离后依可再嫁。哪怕成婚后的夫妻,夫狎妓、妻偷情,也不会受到世人太多谴责。
大卫的公主更是荒唐,历朝历代往上数,再嫁的公主多达二十几位。
公主位尊倨傲,有些婚前婚后蓄养男宠不说,一不如意还会休夫、和离。其中有几位公主,甚至嫁了五六七八次。
纪瞻在心中叹了口气,照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未曾明媒正娶,岂能无媒苟合。”
这话既表明他与未婚妻室清白,也暗指他不愿违背名分,与人苟且交媾。
卫连姬只装作听不懂纪瞻话里的意思,自顾自道:“嗯,我不用脏东西。”
她的目光从他的脸,滑向他的腰,而后又停留在他的胯间,娇媚一笑:“你还干净,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