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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拉迪斯把这些疑问压在了心底,不去触碰自己不该碰触的领域。她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你与他们只是在合作,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他们又聊了些无关的话题,走过了长长的走道,在尽头分别。
    格拉迪斯回到了那间自己的办公桌,把那本整理了近期要闻的手册又翻开看了一遍。她利用自己那尚未完全忘记的历史知识,以及刚到平均线的分析能力把这些报道串联起来,将其背后的联系一一罗列出来。
    当然,比起专业人士,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优势。别指望靠着这份独特超能力,就可以立刻让自己的智商提高好几倍。格拉迪斯所仰仗着不过是她的那些“间谍”动物们,通过事前的痕迹和事后的证实来辅佐判断。
    对于她而言,这不仅是为了从中梳理出任何可能由【毒苹果】导致的异常,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格拉迪斯承认自己有些懒惰,但是依赖虚无缥缈的直觉并不是她会选择的方式。更不用说,她现在降临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一个脱离日常的场合,不安才是她所感知到的常态。
    她所表现出的属于“白雪公”主的端庄文雅,镇定沉静,都是一层外在的伪装与保护层,实际上的她恨不得把一切信息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目前为止,似乎没有任何事件表露出与【毒苹果】有所联系。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格拉迪斯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有人已经发现了【毒苹果】,并对它的效果有所了解,还掩盖着它的存在,想要利用它达成某种目的。
    她的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随着“哒哒”的声音将信息再度过滤筛选。深蓝色的墨水印子在纸张上晕染,记录下了被分析过后得出的推测与结论。
    这同样是格拉迪斯选择的“工作”之一。虽然这样的事务有专人分析整理,但在发现这本从没被掩饰过的手册之后,深深讶然于少女情报处理能力的卡特特工决定利用好这一劳动力。
    这让格拉迪斯获得了关于情报方面的更大权限,而她也不愿意放弃这一条官方渠道。动物们固然能帮助她看得更远,听得更细,但从那些琐碎的,一知半解的表现里去寻找值得关注的要点,梳理背后隐含的变化实在是个庞大的工程。谁会嫌弃那些梳理过的有效信息呢?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请进。”
    巴基端着餐盘走了进来,一股肉类烤制过后的香味在这件不大的房间里弥漫开来。格拉迪斯放下手中的事物,整理到一旁后,抬头去看今天的晚餐。一块烤肉配土豆泥,边上盛着酱汁,依旧是典型的英式料理。
    “每天都让你拿过来,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格拉迪斯和他道谢。
    巴基连忙摆手:“一点都不麻烦。”
    他没有离开,只是退了两步站在那里,好似只是在等待她用餐完毕,好把餐盘收回去一般。
    但是格拉迪斯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直白地问了出来:“你想说什么,巴基。”
    男孩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角,随后才吐露了正事:“最新消息,军方有高级将领倒下了,不是死亡,是昏迷不醒。”
    他随即补充道:“据说医生暂时没有检查出有毒物质,现场也没有留下痕迹,甚至都无法确认凶手。”
    “我想这大概会是你想要知道的信息。”
    “这是卡特特工的授意吗?”
    “是的,她同意了。”
    “我想,我或许得暂时搁置一下这顿晚餐了”
    格拉迪斯把餐盘一推站起了身,对着巴基说道:“为我指路吧,巴基。”
    第7章 凛冬之森(7)
    高级将领遇刺的消息是机密,而且他的昏迷不醒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的,所以报纸上没有出现相关的消息。甚至在同类的第一起事件发生时,初步的调查方向里尚未排除疾病的可能性,只是因为受害人的身份特殊,消息才被安排着压了下去。
    而直到类似的事件接连发生了三起时,才叫人联想到这背后存在着同样的作案手法,和可能的同一个罪魁祸首。
    目前,三名受害人都被送往了加密病房,只有通过重重的严密看守才能接触到。以格拉迪斯目前存疑的身份,她是无法前往现场进行调查的。
    不过,卡特特工为她争取了一个机会。理论上,在想要进入病房的人里,目前只有菲利普斯将军的职位足够直接踏入那里,连卡特特工都只能作为他的随从跟在身边进入病区,等候在外面不能直接探视。
    所以进入病房的自然不是作为“人”存在的格拉迪斯了。
    一只白腹的毛绒绒的小鸟跟着他们一路飞到了病区,处于高空的良好视野帮助它追踪到了他们前进的方向。这里房屋低矮,地形空旷,飞过几个拐角之后,卡特特工比了一个隐蔽的手势,宣告着目的地已经到达。
    格拉迪斯操纵着这只小鸟,拍着翅膀飞进了病区。鸟类的视觉十分发达,顺着菲利普斯将军的踪迹在附近的病房里飞了几圈,她很快就找到了与之前看到的资料上的照片相吻合的面孔。
    她,或者说是它,轻轻地落到了窗台上,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屋里屋外的卫兵都把守得很严密,负责任地正在巡逻,但是谁也不会去在意一只普通的小鸟儿。
    圆滚滚的小鸟似乎在歇息,又怀着对人类的好奇,不怕人地收起翅膀,从窗台的一端蹦跶到了另一端。它的脑袋微微探向房间内,眼睛里倒映出了一床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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