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依旧不停地继续翻找着的动作,只不过家门迟迟未被打开,林笙的不安感直接传达到了心脏,由着那心跳一点点的加速、冷汗一点点地冒出,直到他准备翻找茶几下的柜子时,家门也终于被打开了。
林笙听着那门锁转动的声音,瞬间抬起了头,门内门外的两人双目直直相对。
死寂在这一刻充斥周遭的空气,林笙看着林书平那通红的面色,还有那扶着门脚步不稳的动作,如有了一种高空坠下的失重感,他打消了此前对所谓天赐良机的庆幸。
因为那浓烈到开门的一瞬就朝着屋子蔓延的酒臭味告诉林笙:林书平喝酒了,并且喝醉了。
醉酒后的林书平有多爆裂可怕,林笙不想再牵动那份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可是眼前的场景的冲击,明显让那记忆再不受主人的控制。
极致恐惧的记忆,总在牵扯到一丝边缘时就被回忆的彻底。
林书平神色恍惚地看着客厅里半蹲的林笙,那双么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在一瞬间狞瞪,混沌的眼白泛上了星星点点的血丝,那暴呵下一瞬接踵而至,恐颤如同电流传遍林笙全身上下。
“你他妈的还敢回来啊!还他妈敢回来,老子让你回来!让你回来!”
林书平扔下了手里的西装,踩着沉重微晃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林笙跨去,林笙如同被这怒火惊成了一只木鸡,只下意识的看着林书平不断地摇头,那双葡萄眼里流露的全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这份需要对着网上那些不明真像的人卖出的可怜,林笙根本无需去装,那些如同魔爪般的阴影早已在这些岁月里缠遍全身,以至于那迫害者的一声暴呵,都能让他浑身泛起一阵缓痛,小腿发木、抽筋…
那双手一如记忆中一般放上了头顶,却不像是廖慕阳那般染着爱意的温柔抚摸,头皮的刺痛皆在分分秒秒中提醒林笙他此刻在一个多么危险的环境。
而此刻或许唯一能生出一点庆幸的,就是林书平的理智还未完全被酒精淹没,他只揪着头发一遍遍地将林笙拖来扯去,开口一句句地流露出不堪入耳的话,却再没有平日里肆意的踢踹。
林笙闭着眼,用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再像从前那般打字、手语的求饶,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好似有底气的倔强更能激怒林书平。
而这份“了解”也确实从林笙的反应中印证了出来,林书平一边开口怒骂,一边拽着林笙的头发将人掀翻在了地上,就这么全然无视林笙不断涌出的眼泪,丝毫无半点犹豫地将人拖去了厨房。
“你那天在法庭上怎么说的啊!老子打你!对,老子就是打你了!但老子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往外说了老子就弄死你。”
“你他妈还敢回来?是不是那小畜生玩腻你了一脚把你踢出来了吧!”
“长得和你妈一样的狐狸气儿!活该白被人玩,他妈现在被赶出来了知道回来了?”
“不是说老子打你吗啊!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不打你也能弄你弄的半死!”
林笙的头被林书平死死地摁压在料理台上,温热的面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让他不断捏死了那无力挣扎的手,剪的圆短的指甲在这极度用力的情况,照旧深狠地扎进了林笙的掌心。
发白的骨节、刺痛的掌心和头皮,都阻挡不住林笙脑海里唯一清晰的想法。
他在庆幸,庆幸自己放手机的角度刚好能照全厨房内的景象。
耳边顺着水龙头冲刷而下的水声让林笙明白林书平想要干什么,窒息呛水的滋味不好受,但他除了忍别无他法,毕竟这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水声停止,头皮的刺痛在被牵提的瞬间猛烈加剧,他的脸被摁压进了盛着水的水槽。
冬日的水经过化雪温度骤降的感染,冰冷到刺骨,即便是林笙做好了心理准备,那脸被摁压下去的一瞬,寒颤依旧染遍全身,憋紧的一口气也随着这份难以忍受的冰冷岔开了鼻腔。
冰水进入鼻腔带起一阵难以忍受的酸涩,林笙的气息忍压到了极致,那摁压着林笙头的手也终于松了力,改拽着那头发将人的脸拽了起来。
救命的空气在一瞬间传入难受到极致的鼻腔,林笙视线模糊,只顾着张嘴大口呼吸和那下意识的求生挣扎。
混着水狼狈不堪的脸非但没能让林书平起一点正常人该有的同情心与不忍,反倒是让他加剧那病态的兴奋,更因林笙狼狈下依旧显得楚楚可怜好看的脸,刺激了他本就被酒精控制的思绪,爆裂的动作在一瞬愈发加剧。
来回摁压提起的动作间隔的时间愈发的短暂,甚至是林笙还来不及呼吸上一口空气便再一次被压进了水里,空气伴着星点冰冷的水一并入了气管与肺。
耳旁难听的话语长盛不衰,林笙被水隔绝了些许的听力只让他愈发麻木。
“是个死哑巴就算了,还他妈是个同性恋!老子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早他妈的把你丢山沟里自身自灭了!”
“跟老子打官司?你也不看看老子这些怎么把那些傻子哄的团团转的!”
“还有网上那些傻逼,你看他们信吗?还不是老子卖卖惨就把他们骗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凭老子是你爸!你他妈的就没资格跟老子叫板!”
“还想翻身?老子让你翻!让你今天翻个够!”